孙效东
春节前回家祭祖的时候又去看了老房子,一年不见,老态龙钟的老房子更加衰老了,几乎接近于坍塌,窗户、门早已经消失,只剩下黑咕隆咚就像老眼昏花丑陋不堪已经没有了牙齿的老人空洞洞的嘴和干枯的眼,哪里还有当初我们居住生活的痕迹?想不到曾经伴随着我成长,给我带来无限快乐和遐思的老房子居然变成了这个模样。
长三间的土墙房子,屋顶上盖的是当时流行的瓦,由于没有钱去买木材,除了屋脊上的横梁之外,骨子用的是竹竿缠上草绳然后盖的瓦。中间是正房,也就是我们说的陶屋,左右两边各一间。左边那间最初是厨房,房子修好之后用竹篾编了一个简易的门。由于没有钱单独修厨房,这间屋子用作厨房有好几年时间。
有一年,母亲叫三、四岁的二弟烧火,一不小心,一把火“轰”地一下把灶门面前的柴火点着了,火苗顿时直往上窜,急得母亲连哭带叫喊道“快来人救火啊!”邻居们蜂拥而至,火很快被扑灭了而没有酿成更大的灾难。
几年过去了,奶奶、幺叔相继到贵州水城居住了,腾出的房子留给我们用。于是我们便把原来的房子改作厨房,原来的厨房就成了我的卧室。从此我们一家人就在此生活了好多年,直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父亲把家搬到城里,带领全家走出这个偏僻的地方为止。
其实这只是我弟弟妹妹们出生的地方。记得母亲曾经说过,大弟出生后不久才修的房子,也就是说我和大弟都不是在这栋房子里出生的。依稀记得我们还有比这更老的房子,准确来说不应当叫房子,而只是个简易的茅棚。
大弟出生后不久,父亲便咬紧牙关东拼西凑地修了这几间房,这是1970年前后的事。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曾经的少年已过了知天命之年,曾经的婴孩以及在这栋房子里出生的人都已经陆续进入不惑之年,人老了,房子显得比我们还要老,还要衰败不堪。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父亲带领全家搬到县城,几年后老房子转卖给邻居,后又多次转卖。再后来在此居住的人另择宝地修建起高大帅气洋气的楼房,老房子逐渐没有了人住。房子一旦没有了人住,就好像人没有了精气神一样,很快也就衰败下来。这不,这才几年功夫,父母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修建起来的房子,伴随着我们成长,给我们带来无限欢乐的房子就成了现在这样子。
老房子,铭刻着我和弟妹们共同的成长记忆和生活烙印,走进这栋房子,仿佛还听得见窃窃私语,听得见我们曾经的喜怒哀乐,听得见我们当初的欢歌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