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工人报
2018年01月11日
第04版:生活

炊烟袅袅岁月长

    卢萍

    我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乡村里,正如歌里唱的:“低矮的草房,苦涩的井水”就是我故乡民勤的真实写照。当时父亲在嘉峪关酒钢工作,是母亲带着我。当时我家里的生活十分拮据,鸡蛋是家里唯一的奢侈品。

    记得那时我家的厨房十分简陋。有一个土坯垒砌的灶台,长年累月的已被柴火熏得黑乎乎的。灶台上面架了一口直径大约一米的大黑锅,一年四季,年复一年的张着圆圆愣愣的口。土灶右边放了一个笨重的风箱,前面放着一捆柴火。

    每到了做饭的时间,母亲便拿着一把笨重的斧头开始劈柴,稍大一点我也帮着母亲劈柴。有一次,一斧子下去,砍得我腿上鲜血直流,母亲的眼泪随着我腿上的鲜血流淌,以后母亲再也舍不得让我劈柴。柴火燃烧时,母亲拉动着风箱咯吱咯吱地响,只有不停地拉动风箱,风势才会强,风势强了,火才会旺。此时,母亲就用那口沉重不堪的大黑锅开始炒菜、做饭。炒菜、做饭的过程当中需要不断地添入新柴火,土灶中的烟灰也会时不时地跑出来,又热又呛。母亲本来是个极其爱干净的人。然而,每次在做饭的时候,母亲的额头渗出成排成排的汗珠,双颊上沾满了柴火燃烧飞出的黑灰,显得十分的狼狈。但是,因为有我,母亲那明亮清澈的眸子,闪烁着母性特有的美丽光辉。伴着“沙—沙—沙”的声音,饭菜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屋子。尽管母亲做的是一些不能再普通的饭菜,还有一个只为我一个人煎的鸡蛋,我仍然吃得津津有味。

    15岁那年,我们全家搬到了嘉峪关。没有房子住,只好租了一间单身宿舍。此时炒菜、做饭不再使用柴火,而是改用煤油炉子。就一间十几平米的房子,既要住人,又要做饭。什么醋瓶子、酱油瓶子、锅碗瓢盆几乎摆了一地,煤油炉子半天都烧不开水。当时我们住的单身宿舍人多嘴杂,有唉声叹气抱怨的,有破口大骂对现实不满的。但是性喜清静的母亲,很少到别人家串门,也很少抱怨生活。总是默默地关起门来守着那个煤油炉子为我和父亲煮一些简单的食物。在家乡忙碌习惯了的母亲增加了几分落寞,那单薄的身影变得更加单薄。她总是守着一锅食物,若有所思地等待着我和父亲。我的父亲为了这个家日夜不停地奔波着。有时,我饿了实在等不了父亲,母亲就让我先吃,留给父亲的那一份,母亲还是守着。夜深了,无论多晚,只要父亲一回来,母亲总是把饭菜热好了给父亲端上。疲惫、劳累、饥饿明明白白地写在父亲的脸上,这时,父亲总是把母亲留的饭菜一扫而光。对于当时的父亲来说,工作苦点、累点、脏点都不重要,回到家里,只要有一口热饭,有妻子,孩子在身边,也许就是心灵最大的慰藉。

    在嘉峪关最初的几年里,我们家的生活犹如大海里漂泊的船只,充满了艰辛和挣扎。然而,通过我们全家齐心协力地努力,慢慢地慢慢地驶入了幸福的港湾。

    后来,父亲分到了两室一厅的福利房,尽管不是很宽敞,但是却有一间像样的厨房,洁白的墙壁、精致的厨柜,最重要的是有了煤气炉。当母亲第一次点着煤气炉时,那蓝色的火焰把我们全家人的心头照亮。体会了劈柴的艰辛,经历了烧煤油炉子的狼狈,母亲对于煤气炉带来的便利,由衷地感怀。

    如今,我已结婚生子,也住上了百平米的高楼。厨房宽敞、明亮。煤气炉、微波炉、电磁炉……一应俱全。这时,炒菜、做饭对于母亲来说已兴趣高涨,在厨房里忙碌的母亲哼起了久违的红歌,桌上的饭菜也日益变得色彩纷呈。

    回首父母亲曾经走过的羊肠古道,已消失在长长长长的岁月中了。而我就是一滴一点地成长在他们前半生的苦难生活之中,与他们一起经历了岁月的风风雨雨。然而,往事并不如烟。对于今天苦尽甘来的幸福生活,是由衷地知足和倍感珍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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