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工人报
2018年01月11日
第04版:生活

母亲与腌萝卜干

    黄博

    吃午饭时,同事从手提包里神秘兮兮地摸出一个罐头瓶,拧开盖子。我眼前一亮,熟悉的味道随之扑鼻而来。这不是萝卜干吗?我不禁神思游荡,忆起了小时候母亲腌制的萝卜干。

    也是在这样的冬天,天寒地冻,母亲腌的萝卜干成为我们饭桌上的主菜。那些年,农村生活条件不好,物资贫乏。在冬天,街市上售卖的新鲜蔬菜很少,而且价格比较贵。这样一来,过冬的蔬菜基本上都是自家种的,除了土豆和萝卜、白菜,就只有母亲做的腌菜。母亲不仅腌萝卜干,还腌莲花白、大蒜等。而我最喜欢吃的是萝卜干。

    母亲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朴实而善良。她知道什么菜在何时种、何时收。每当我从学校回来,都能在庄稼地或菜园里看到她忙碌的身影。在母亲的精心呵护下,白萝卜嫩绿的叶子长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茂盛。萝卜也粗实了,活像一个个大胖娃娃。看到萝卜丰收,母亲脸上也尽是庄稼人的喜悦。

    母亲将大白萝卜洗干净,切成比筷子稍粗的条状,放在秋日的太阳底下晒。不出三五天,萝卜干就有些蔫了,外皮皱巴巴的,反倒多了几分神韵。此时用手去捏,挤不出水,才能确保口感最佳。晒好的萝卜干被母亲装进瓦缸里,拌上食盐,最后再添上陈年老醋,密封起来。母亲说,再过一个星期,萝卜干就可以吃了。

    腌制好的萝卜干由于醋的作用,显露出巧克力般的色泽。只要有了这道菜,厨房里就飘浮着一缕胜似清茶与美酒的醇香。餐桌上,我们吃馒头,喝热气腾腾的米粥,再夹着腌萝卜干送进嘴里,嚼起来嘎嘣脆。那种粗茶淡饭的滋味,虽然有些远离富贵的清寒,却让人回味绵长。

    母亲的厨艺在村里是响当当的。有位邻居吃过母亲腌制的萝卜干,很不服气地说怎么会这么好吃。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好多人慕名来向母亲讨教“秘诀”。母亲说这是大家抬举她,人们都是根据自己喜欢的口味来调制,她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随后,她不厌其烦地将自己腌萝卜干的经验分享给需要的人。

    如今,我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超市的普及和大棚蔬菜的推广,使得餐桌上一年四季青菜不断。但我仍然会不时想起母亲腌的萝卜干。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现在的物质条件好了,但母亲所践行的“勤俭”,作为无价的传家宝,还需永远发扬下去。

    “来,尝尝我妈寄来的萝卜干。”想到这儿,我被同事的招呼声唤醒了。“好啊!”我爽快地夹起一根,咬得嘎嘣脆。“香!不愧是妈妈的味道。”正说着,我的眼角不知不觉潮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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