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凡仲

十几年前，我对酒泉知之甚少，印象中这里有茫茫戈壁、漫漫黄沙和瑟瑟秋风，让人想起林则徐、张骞、岑参，还有那首《阳关三叠》……直到我真正步入这座城市。

西北的春天似乎来得晚一些，时节已近初夏，树木才刚抽出嫩芽。不过短短几天，树木又都披上了绿装。天空湛蓝，阳光灿烂，空气清爽，城市洁净得仿佛一尘不染。每个清晨，我睁开眼便可以透过窗口望见祁连山的皑皑白雪，以及旷野中愈发浓郁的绿意。

搜索得知，酒泉得名于“城下有泉，其泉若酒”。只是，家中亲戚告诉了我另一个版本：相传霍去病打了胜仗，汉武帝派遣钦差赐予御酒以示嘉奖，霍去病不愿独享这份荣耀，便将御酒倒入泉水之中，与将士们共享。这个故事充满浪漫和诗意。在酒泉公园，霍去病与将士们畅饮“泉酒”的雕塑栩栩如生，透过那一汪清泉，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更加亲民的古代英雄形象。

酒泉是真正的瓜果之乡，葡萄、甜瓜、枸杞等都享有盛誉，到了秋天，各种新品瓜果上市，整座城市仿佛都充满着香甜。我如愿品尝了很多酒泉的瓜与果，其中，瓜州瓜和李广杏让我印象深刻。瓜州瓜的甜，瓜州瓜的脆，瓜州瓜的香，瓜州瓜的色泽，瓜州瓜的丰润，无与伦比。李广杏，甜而不腻，柔顺爽口。它也让我想起了李广，“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的诗句让我对这位西汉时期的英雄始终充满着敬意。听说李广杏产自敦煌，这让敦煌在我心中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到敦煌，自然是奔着莫高窟、鸣沙山、月牙泉去的。

莫高窟与我的想象大相径庭。我曾以为它像隧道或溶洞，不料却是在山腰间开凿的数百个石窟。莫高窟的佛像和飞天壁画，历经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岁月，色彩依然鲜亮如初，这在我所熟悉的南方是不可想象的。而且，无论从历史、自然、哲学、宗教还是艺术的角度而言，我所见过的其他石窟与莫高窟比较，真可谓小巫见大巫，它恢宏、厚重、神秘……

鸣沙山和月牙泉无疑是自然界的传奇。鸣沙山和月牙泉相依相偎，情深意长，犹如一对情侣。强烈的阳光下，月牙泉的一方碧绿躺在鸣沙山金黄的怀抱里，其浪漫给人开启了无限的想象空间。不过，山腰处那几棵顽强地从沙海中挺拔起来的胡杨以及生长在大漠边缘却仍枝繁叶茂、果实累累的沙枣树，让我更多了几分迷恋。

我接触过不少酒泉人，他们对酒泉的历史都能如数家珍，言语间流露的自豪感，每每令我感动不已，我好想走遍酒泉的每个角落，像研读一本厚重的历史书一样，细细品味每一个字、每一个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