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化理
九月的一天中午,我从酒泉出发,下午到达河西堡。藉此北行,钻过阳光旋涡,进到金昌。
翌日凌晨,我到街上看金昌。星挂在天边,城南的山嵌入天幕。金昌像一朵睡莲,漂在蔚蓝的大漠里。天光衍射,山脊明晃,如蛇行带飘。早起的环卫工开始洒扫。街旁小区里有人或习拳,或散步。印象最深的莫过于一位老人,在楼下平屋前侍弄火炉煮茶。茶壶嗞嗞作响,茗香缭绕,点燃了我偏好早茶的心情。走过一条长长的街,原路返回,抬头一望,心儿怔了:又见赭色!
晨曦直射城南小山,像一只赭色火球,从高楼大厦后探出脑袋。金昌的这座山,代表了河西走廊北山的形态,低矮,单立。北山就这样,断断续续,一溜碎浪似的,包围着北方。我第一次见到赭色山,由于认知肤浅,还以为是阳光烧焦了山坡,目光本能地从山坡移向蓝天。经过岁月的积淀,而今看见赭色,并不觉得荒凉,反而有了敬畏。
金昌是我向往已久的地方。从1979年初进到河西走廊,我无数次地从金昌南的河西堡走过。而且每次途经河西堡,我都屏息举首,遥望金昌。然而无论是在春天极目,还是夏天引颈而望,每次不是被茫茫雪花挡住视线,就是被蒙蒙细雨打湿脸颊。有时路过这里,恰是正午,困得昏昏欲睡;有时正是黑夜,漆黑染暗了窗。无论何时遇上何种天气,我都会一面窗倚着又一面窗北望。和金昌总是一闪作别。
今天走在这座城的街上,城市在梦中,倍感温馨又亲切。看那,朝阳初升,此刻的金昌,浑身透彻,发出赭色光焰,更闪耀着创业者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