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亚梅

扎尕那

要早起，才能从黎明中看见她

潮湿的内心

要步行，才能用脚步丈量她

绰约的身姿

林涧鸟鸣，从晨雾中唤醒扎尕那

在扎尕那

给每一朵野花都起一个好听的名字

土拨鼠还没复出，卓玛和格桑花

就在仙女滩翩翩起舞

你若来做客

莫奈笔下那一小块村庄

就会升起袅袅炊烟

在尘世

扎尕那按住喧闹，在心灵之港

勾勒出一个人间秘境

若尔盖草原

初遇它，若尔盖像个美人

若隐若现。我未能领略

它全部的风情

这些年

我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草原

今天，当我在它宽广的身体里

奔跑时，若尔盖敞开胸怀

诉说着草原的旷达与寂寥

每一朵野花都像一个音符

在跳动

在若尔盖，落日卸掉疲惫

在九曲黄河里歇脚

一整天，我未走出它

跟那些牛羊一起

啃食鲜美的水草

哒哒马蹄经过，是草原上的风

白龙江

一个人旅行

白龙江像一个故人

陪着我，蜿蜒穿梭

在低处，白龙江流经山峰，流经草木

遇到顽石，它会改变行进的方向

有时候，也会一个大浪

奔腾而过

这些流经的事物，是我人生的一部分

我学着白龙江谦卑的姿态

在尘世行走

铁布镇分离以后

我们沿着各自的河道

汇入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