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统一刊号:CN62-0001 甘肃日报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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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味道】

甘南蕨麻 源于大自然的馈赠

蕨麻

蕨麻

蕨麻米饭

核心提示

蕨麻,产于甘南,其味正宗。

蕨麻,又名延寿草、连菜花、人参果等。甘南藏族自治州境内高原环抱,群山林立,自然物种丰富多样,是一片远离尘嚣的天然净土。平均海拔两千八百多米,昼夜温差大,河流分布广,雨水丰沛,为蕨麻的生长提供了优质的天然环境,因而生长在甘南草原上的蕨麻体圆肉肥,颗粒饱满,色泽红亮,品质好,产量高,属于高原蕨麻中的上品。

文\王小忠

清明过后,各地天气都会转暖。可是在甘南,气候并不一定随季节的更替而有明显的变化。时令到了四月中旬时,报春花和黄花地丁就会在无人注意时悄然开放,它们在草地边缘和湿地四周保持健壮的身形,一直延续到六月甚至十月。然而蕨麻不同于报春花和黄花地丁,它们总是按兵不动,蓄势待发。事实上从六月开始,一直到来年四月,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它们在大地深层孕育着圆实的果实。深藏不露,就是为来年盛开一片耀眼的金黄做好准备。

蕨麻的黄色小花看起来很是普通,其果实呈暗红褐色,中部或末端膨大呈纺锤形或球形。在蔷薇科植物中,蕨麻从来不靠颜值,靠的是极其丰富的食用与营养价值,尤其是生长在高寒地区的甘南蕨麻更属优质上品。

蕨麻最多的地方不在山梁,也不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而是在向阳的坡地和河滩边。时间来到甘南的四月中旬。清早,英俊的藏族小伙完代克和阿妈正急匆匆地向村子西边的小河边走去。天气刚刚放晴,凉风习习,遥远的群山和略带泛黄的草地连成一片,河道却突然变得宽阔起来,河柳愈发显眼,密密麻麻,成道成片。但完代克没有时间欣赏美丽的高原景色,因为藏历年马上就到了,饭桌上说什么也不能缺了蕨麻米饭。

清明前后的雨雪是自然馈赠于甘南草原的礼物,地皮经雨雪滋润,变得更加酥软,刨开蕨麻的枯叶,一镐头下去,深藏在土块之中圆实可爱的蕨麻果立刻分散四处。从早晨到下午,完代克很是卖力,太阳没有完全落山,完代克笼子里的蕨麻就差不多满了。

近些年来,甘南民众种植的蕨麻很多,然而在当地食客心中,蕨麻还是自然生长的品质最好。挖蕨麻的那段时间,完代克偶尔会遇到熟人,大家一边放牧,一边认真地在高原上寻找这种美味精灵。牧民们在挖蕨麻的时候,通常会选择坡地或小河边,挖出草皮,捡完蕨麻之后会将草皮按原来的模样放进去,松动的四周还要灌满土,以保护草皮和植被的完好。牧民们对大自然的敬畏和爱护,也体现在他们点点滴滴的日常生活中。

将鲜活而圆实的蕨麻晒成蕨麻干,需要一定的时间。首先要淘洗,还需要掐头切尾,要将长形的、模样不太好看的一一拣出来,留下圆实而饱满的上品,在不久的将来,它们会以象征团圆和睦的食品出现在饭桌上,以招待亲朋好友。

完代克阿妈的厨艺在当地村里是很有名的,她做的蕨麻米饭甜而不涩,油而不腻。不但如此,她能将蕨麻做成各种养生之粥汤,让蕨麻成为具有创造性的美食。

蕨麻米饭是用蕨麻、大米、酥油、白糖合烹的藏族传统美食。它的烹饪方法十分讲究,通常的做法是将大米、蕨麻分别煮熟,一样一半盛在碗内,撒上白糖,浇上酥油汁,边搅边吃。

天还没有完全亮开,完代克的阿妈就起来了。淘洗干净的蕨麻在清水里泡了一夜,显得更加光鲜而圆润。她将泡好的蕨麻加少许冰糖,倒进铜锅里,用文火慢煮好几个小时。煮蕨麻的这段时间,她并没有闲着,挤奶,放羊,清扫院落,等一切完毕,她又进了厨房,开始淘洗大米。大米淘洗干净后,先煮至半熟,接着又将米捞出后用冷水漂去米汁,拌以酥油,再放入笼内蒸熟,最后大米和蕨麻各盛一半,并且加上白糖,再次浇上少量酥油,别具特色的蕨麻米饭就做成了。当你行走在神秘美丽的甘南大地上,蕨麻米饭,是各地美食家们都抗拒不了的特别存在。

甘南蕨麻名满天下,在坊间还有个动人的传说。相传格萨尔王时期,甘南草原上有对年轻牧人,男子叫尕藏,女子叫觉玛,夫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奉养母亲。有次他们牛羊的转场足迹被部落头领发现了,要让他们缴沉重的草头费,尕藏夫妻交不出,于是头领就派人抓走了尕藏。几年之后,牧民们才被允许回到各自的家乡。尕藏满脸须发,带着瘦弱的身子也回到了甘南草原。一路上他甚为惶恐和担忧。不知家中阿妈和妻子现状如何?到家后,但见阿妈发丝如银,精神矍铄,妻子脸庞红润,眼神澄澈,他很惊讶。

觉玛告诉尕藏她和阿妈发现草皮下有一种褐色的果子,煮熟后掺在糌粑中可以食用。是那个果子救了觉玛和阿妈……

尕藏喜极而泣,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草原上的所有牧民,并且顺利地熬过了灾荒。后来,大家为了感恩觉玛,就叫这褐色的果子为觉玛果。觉玛在藏语里有长寿之意,人们又把它叫长寿果、人参果。再后来,经研究发现,它还是一味上好良药,于是有了美名——蕨麻。

从充饥救人到珍馐佳肴再到具有药用价值,蕨麻完成了一次又一次华丽转身,价值一路高升,各种吃法也随机而生。声名远扬的蕨麻猪便是例证。蕨麻猪是生活在青藏高原甘南藏族自治州山区草原境内的稀有猪种,由于长年在草原上拱食地底下的蕨麻而得名,其肉细嫩,皮薄,膘厚适度,红白相间,层次分明,常食用还具有改善血液循环、调整血压、抗疲劳的作用……

甘南蕨麻产自高原,天然养分纯净,在琳琅满目的美食之中,它始终保持着独特的品质。如今许多蕨麻产品如雨后春笋,但加工方法仍然采用应季节纯手工挖掘,精心挑选,拒绝深加工,以保留蕨麻最本真的原色原味。

甘南这曾经不为人知的神秘地带,如今已是很多旅友心目中的天堂。春去秋来,万物复苏,冬雪飘飞之时,食客们会无比想念晶莹剔透的蕨麻猪肉。报春花开遍山野之际,生活也会在一碗蕨麻米饭里变得甜蜜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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