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 宸

《天鹅图腾》是《狼图腾》的姊妹篇，是作家姜戎耗时16年，呕心沥血创作的重磅新作。在刚勇与自由的追求之外，奉上另一块充满爱与美的生命拼图。

姜戎是生态保护的斗士，他对草原原始生态近乎极端的崇敬和对破坏生态行为的愤怒，都在小说中找到了出口。只不过，相对《狼图腾》火山爆发式的情感宣泄，《天鹅图腾》更多通过故事曲折地进行表达。因此，《天鹅图腾》的文学性更强，生动展现出蒙古草原柔美的一面，和《狼图腾》的勇武有力，共同构建起一个多元、立体的草原生态图景。

这是一部唯美、纯情的爱情小说。故事以清朝为背景，草原歌王萨日娜痛失爱侣巴图，身心憔悴，以抚养受伤天鹅勉强生存。待罪的草原贵族后代巴格纳崇敬仰慕萨日娜，接手当地的草原客栈，以便照顾心如死灰的萨日娜。巴格纳以经商的天赋和高尚的人格，把客栈经营得红红火火，并在提高牧民生活、联通草原内外方面屡有建树，在赢得牧民赞誉的同时，也以真情感动了萨日娜，让草原歌王冰冷的心重新燃起，最终抱得美人归。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媒介是草原天鹅，对天鹅的保护和热爱，让二人紧紧依偎在一起，而一群天鹅将他们围在中央，开出美丽花瓣的图景，也是最动人心魂的爱情赞歌。

这是一部天然、纯净的生态小说。小说通过米希格之口，将天鹅视为神鸟，“是腾格里的使者，对草原有大善大德”。因为能清除水里的水草，保持水质良好，进而保护了牛羊。而在女主人公萨日娜看来，天鹅能飞越喜马拉雅山，是一种美到骨子里的“傲骨美”。书中对天鹅湖的描写宛如仙境，成千上万洁白的天鹅在空中飞舞、水中栖息，萨日娜、巴格纳、米希格与大天鹅之间的互动，成为人与鸟，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天人合一”的极致。

这是一部自由、奔放的励志小说。巴格纳的所有举动是源于对萨日娜的爱，以此为动力，他在客栈经营、牧区发展、抗灾自救等方面的努力，称得上一部成功学的教材。

这是一部含蓄、收敛的反抗小说。巴格纳和萨日娜的爱情是充满凶险的，小胜奎商号等恶势力，一直是在背后左右主人公命运的黑手，不知何时会将主人公的希望浇灭。巴格纳有抗争的手段，一是做大客栈，二是争取当地官员支持，三是让萨日娜的歌声传得更远。但这些做法在恶势力面前，仍然显得很无力，二人已做好了逃走的准备。好在，在大台吉、苏木长，大盛魁商号的共同努力下，小胜奎被彻底扳倒，巴格纳和萨日纳美满结合。

在《天鹅图腾》中，作者仍然写到了一群狼，还是那么聪明、警觉，给主人公提示了湖里的鱼、预警了自然灾害，算得上《狼图腾》的延续。阅读《天鹅图腾》，看到天鹅小巴图勇斗海东青致残的桥段，恰巧看到一张“海东青搏天鹅”的藏书票，受《天鹅图腾》影响，我对海东青突然十分反感。但冷静下来想，天鹅和海东青之间天敌的关系，也是自然的一种安排，平和高洁的天鹅惨遭屠戮，自是引人同情，于海东青而言，不猎杀天鹅，也会瞄上大雁，它们哪有善恶之分呢？世事纷繁，对草原文明和农耕文明的认识，姜戎的两部作品只是提供了一个视角和维度，多元、理性的思考，还需不断地深入。

（《天鹅图腾》，姜戎著，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