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远
下午,路过一旧书摊,好书颇多,无奈囊中羞涩。看老板在寒风中瑟瑟,犹豫再三购了本《我的外祖父俞平伯》。回家,先给某单位写十余副春联。然后,靠着暖气片,一杯茶,一本书,打发了大半个寒夜。
最初是从《唐宋词选释》中,知道俞先生的。那时,我十五六岁,在河西一古城读高中。“选释”虽是繁体字版,但下了一阵功夫,总算囫囵吞枣看完了。想想,自己那时挺厉害,满满的繁体字,竟然能读完,且背下了不少,不过现在已忘得差不多了。如今,那本《唐宋词选释》依旧在我案头。
俞先生是1990年10月去世的,《我的外祖父俞平伯》也是往事回忆。作者是俞平伯的外孙,书大体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为综述,另一部分为日记摘抄。其中,写到了不少细节。而俞先生日记,如今读来更令人唏嘘不已。
大师们总是很认真,做事认真似乎是他们那一代人的教养。俞平伯也不例外。1966年,俞平伯和一帮老先生被批斗。每人一顶高帽,接受人民群众批斗。结束后,要游街,何其芳先生提铜锣,走在最前面开道,俞平伯等“反动学术权威”跟在后面。院子里大人小孩围观,为了能让全国各地的红卫兵一目了然老先生们的罪行,要求他们每人胸前缝一块黑布,写上名字和罪行,诸如:“走资派何其芳”“反动学术权威俞平伯”等等。
按时下人们的心思,胡乱写了交差。可胡乱应付不是老先生们的性格,不做则已,做了就要认真。老先生们商量一阵,公推俞平伯来写,因为他的字最有功力。
可见,认真已经渗入了他们的骨子里。他们那一代人远去,这个社会多了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