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日报
2021年12月24日
第12版:艺术

【赏析】

奔蛇走虺势入座

——张万胜书法作品略评

董其昌《题颜鲁公裴将军诗帖》

宴 如

陆游《大醉梅花下走笔赋此》

“安得·壮哉”联

曹恩东

作为书法的“势”,可以说是作品生命精神的内质和依据。从时空角度来看,它在历史演进中,是由三条线索展开的。一条通过笔势的纵向连贯,点画的运动指向了时间,产生出一种音乐节律;另一条通过体势的横向穿插,结体的构筑指向了空间,形成了一种绘画视效;同时,笔势与体势的复调,通篇上下连绵,左右穿插,时间节律与空间视效融为一体,“无色而具图画之灿烂,无声而有音乐之和谐。”(沈尹默《书法论丛》)

在书法创作中,对笔势、体势之追求,或侧重笔势,或侧重体势,抑或侧重二者的复调,来自于书者的个性气质与审美趣尚的取舍,没有孰重孰轻之区分。以此来看张万胜的书法作品对势的取向,对联作品侧重体势的表达,中堂、斗方作品则侧重笔势与体势兼顾的追求。这种对势不同侧重,实质是对生命精神内容的不同把握。

体势,讲究点画和结体在空间里的造型情状,其核心要从空间性角度看各种不同方向和作用力所形成的对比关系。这样就跳出了单纯的写字局限,进入到整体视觉扫描,字中点画间的牵引关系往往处在一个相互生发、对立统一的平衡机制中。

张万胜的行楷作品“安得·壮哉”联。点画形态注重起、行、收三段用笔过程的完整与圆厚或涩重,在俯、仰、向、背不同置向中,必然形成一定方向的点画造型。如“壮”字,不同角度点画的置向,形成了中间虚空,四角充实的样子。“方”字,与此相反,所有点画进行结密,在“雨后江山铁铸成”中,显得朴厚而凝练。前面所言,点画的不同置向,必然产生出一定方向的造型。这种点画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相互联系的。势一旦形成,就会对其他点画、甚至空间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当然也包括结体。如联中“壮哉”二字,单看任何一个字,给人“不稳”之感。但二字形成字距,作左右倾侧、移位,笔画内部作穿插避让,其中“哉”字,部件“十”的横画,为了与“壮”字末笔横画呼应,作意象排叠。同时,此部件遥对“壮”字中虚部分,且戈钩末端蟹爪细劲回锋,与“壮”字形成遥应。通过这些手法使外表“不稳”的关系获得了重生——内在的“稳”。

笔势的书写,强调一个连续不断的时间过程,包括力量、速度、节奏在内的各种因素,其贯气支配着整个过程的延展性和运动趋向性。如果与体势一起表现于书法创作时,其要旨不仅幻构出纵肆的笔调,横溢的奇趣,而且要从笔势和体势中抽象出时空概念,将其作为书法表现的内容,成为一种复调的意蕴。显然张万胜是深谙此理的。如行草陆游《大醉梅花下走笔赋此》(丈二巨幅),斗方龚自珍《己亥杂诗》(有“舟中读陶诗三首之一二”),整幅作品都以“势”贯注,以对比为手段,前者注重幅之“势”,打破纵有行、横无列的密度。后者在整体的空间构筑中,留出了正文末行的余白和落款的天头,以大“黑”与小“白”对比关系,一方面,强调和深化了风格面貌,另一方面避免“势”的松散,营造出整体之感。

“势”的生发不仅仅是以上所讨论的几对关系,它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比如,势与形、象、力、气等之间的互动关系,以及与哲学、情感、风格等精神关系,都需要进一步探讨。当然,书法进境也是一门渐修的艺术之道,相信张万胜在不断的笔墨语言锤炼中,将会有更深入的书写表达。

(本文书法作品为张万胜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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