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锋
炭山岭地处天祝县城西南,在去天堂寺的必经之路上,也在去朱岔峡的必经之路上。
来到炭山岭下,我站在没过脚的裸草地,浓烈的草的气息洋溢在我的四周。举目四望,炭山岭上长满了紫色的杜鹃花、黄色的鞭马花、红色的狼毒花,还有狗尾草、藜草、蒿子,还有我说不上名字的野草,炭山岭被绿色铺染着,描摹着,如锦缎,如流动的水,绵延天际。一棵一棵的松树你争我赶,像赛跑的田径运动员,一直向山顶跑,绿色更加浓烈,炭山岭就这样睡在绿海里。
天空显得格外亲近,紧紧贴着这被绿色包裹着的山,蓝蓝的、清清的,巨大而极富立体感。云像调皮捣蛋的孩子一样,撒着欢,一会儿像大象,一会儿像小狗,变幻莫测,一会儿又像生气的娃娃,阴着脸,点点滴滴地飘落些细雨,风就吹了过来,一下子有“细草摇头忽报侬,披襟拦得一西风”的美妙。云跟着风,变着花样和山嬉戏,和满山的绿草说话,生机勃勃,欢快无比。
我被这纯真自然的嬉闹感染,欢呼着,跳跃着,奔跑着,大笑着,从一个山坡到另一个山坡。
炭山岭仿佛被我的样子惊呆,悄悄从怀里放出隐藏的云雾,云雾缭绕,道一句“云无心以出岫”,云雾从山腰四散而来,云蒸霞蔚,山变得更加缥缈,浩渺深远。
炭山岭以她自身的伟力,让每一个踏入她怀抱的人简单如一棵草,纯净似一滴水。我的思绪也缥缈起来,我想着喜欢山的谢康乐公的木屐,想起李太白的踏歌,想起苏东坡的蓑衣……想起许多许多喜好四下里游走的诗人,觉得辛弃疾最了解闲人上山的感受,“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山懂人,人知山,心灵相通。
人与山心灵相通,山就开始逗我,让我出个洋相好让她笑。我也傻乎乎的,看着炭山岭上出现许多白色的点,在绿色的山坡上很是奇特,我惊喜地说:“怎么有这么大的蘑菇?怎么这蘑菇还能走啊!”同行的同事大笑了起来,告诉我:“这是雪域神灵白牦牛,可不是蘑菇啊。”
炭山岭上一下子被笑声塞满了,笑声在山谷里传播着,我自己也笑得直不起腰,太逗人了,太让人开心了。
听着爽朗的笑声,静谧的炭山岭把纯真在草、松树、云、游客之间传递,也让我们接续着快乐,接续着纯真,让我们在自然面前像个孩子,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看着,走着,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