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日报
2021年01月14日
第11版:读书

【书评】

心灵的长歌

王军红

天水作家汪渺新近出版的《白马史诗》,是一部充满着原始文化内核和诗意光芒的白马英雄史诗。

面对新时代的参天大树,作家既要像小鸟一样在枝头跳跃鸣叫,也要像老鹰一样从高空翱翔俯视,才能将宏观与细察结合,感知与领悟交融,进而在历史长河中撷英取长。汪渺在这方面就做了一次新尝试。从2014年起,他带着探访白马人的好奇,多次到文县铁楼乡白马山寨采风。其博大精深的民俗文化,令他在与白马人的频繁交流中,找到了抒写《白马史诗》的艺术感受。他研究有关白马人的文化典籍,思索他们的精神内核;与白马人交朋友,深入他们的内心世界;研读《荷马史诗》《神曲》《浮士德》《格萨尔王传》等中外史诗,借鉴其艺术手法。我想,一个人能自觉地、执著地去做一件事,一定是被什么触动了心灵。从《后记》看,应该是白马人率真坦诚、美好善良的秉性,促使他厚积薄发,为白马人写下这曲万行长歌。

书中之美,繁纷复杂,我归纳为三方面:

一是诗文优美,贯穿全书。《白马史诗》共一万余行,四百多页,想象力丰富,语言精练优美。一个人独来独往,来到自然中,看闲云流水,野草寒花;或是跑到闹市看社会情状,人事纷纭,落在纸上的文字,则蕴涵一种美的力量。这样的文字,让人一遍遍用心揣摩体会,似乎不是读诗,而是读心。比如“麦穗与麦穗,碰撞出唰声,那是丰收之神走来的脚步,盲人听了,眼睛都会发亮。”“她突然喊了一声水,一束阳光以为喊自己,从窗口跳进来,落在她脸上。”

二是山歌之美,耳目一新。凡有白马人的地方,就有歌声相伴。史诗中的唱词,大多引自白马人的山歌,诚如作者所言:“即使放在璀璨的世界诗库,也不失自己的光芒。”这些唱词原始质朴,表达传神,画面感极强,且生动有趣。诸如“一把镰刀弯又弯,小哥下山不上山,铁打的心肝都想烂,铜铸的眼睛都望穿。”让人忍俊不禁,过目难忘。

三是哲思之美,意境全出。《白马史诗》内涵丰富,思想深刻,发人深省。诸如“心生悲悯,胸襟自然开阔,就有了容纳人的肚量。”“多出来的太阳,必须射落,唯一的太阳才是真正的太阳。多出来的生命,必须砍掉,唯一的生命才是真正的生命。”这种朴素而富辩证思维的语言,为我们对世界的认知,打开了另一扇窗,顿感天地洞开,玉宇澄清,如春风拂面,清水洗尘。

史诗中阿尼嘎萨的艺术形象感人至深,他经历了血腥战争和痛失亲人的双重考验,却未丢弃心底的善良。就连复仇,都采取宽恕的做法。在功成名就后,他并未以英雄自居,而是对功绩加以深刻反思。纵观全书,表现善良主旨的,还有许多:阿妈茨嫚娜姆送回六枚鸟蛋,阿尼嘎萨救助怀有宝宝的大熊猫,依曼为了亲人免遭不幸远离故乡……万念归善,才是人类永恒的归宿。读完作品,犹如站在泰山之巅,游目骋怀,心境宽阔。

(《白马史诗》,汪渺著,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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