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俊
梨园,原是唐代都城长安皇家禁园中与枣园、桑园、桃园、樱桃园并存的一个果木园。此园是供帝后、皇戚、贵臣宴饮游乐的场所。后因唐玄宗李隆基在此教演艺术,梨园便与戏曲艺术产生了直接联系。
《新唐书·礼乐志》载:“玄宗既知音律,又酷爱法曲,选坐部伎子弟三百,教于梨园。声有误者,帝必觉而正之,号皇帝梨园弟子。”史传李隆基是戏曲、音乐爱好者,他自己不仅爱听、懂欣赏,还能唱上两口,玩玩乐器,指挥排练。他最爱大型歌舞,于是,这位皇帝主持选拔了三千名乐师,常亲临指导,将艺人集中于梨园排练,将一个单纯的果木园圃,逐渐变为一方“梨园弟子”演习歌舞戏曲的园地。
皇帝梨园弟子由三部分人组成:一是太长寺中的坐部伎;二是居宜春北院的数百宫女;三是民间艺人。这些人身份特殊,在宫廷娱乐中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正因如此,“梨园”便与戏曲艺术联系在一起,成为艺术组织或艺人的代名词。后来,人们就将戏曲行当叫做“梨园行”,把戏曲艺人称为“梨园弟子”,将几代人从事戏曲艺术的家庭称为“梨园世家”,至今沿用。
用“梨园”借指戏曲界,在唐玄宗后的古诗词中常见,如白居易《长恨歌》中的“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蛾老” 和《新丰折臂翁》中的“惯听梨园歌管声,不识旗枪与弓箭”、宋代欧阳澈《玉楼春》词中的“兴来笑把朱弦促,切切含情声断续。曲中依约断人肠,除却梨园无此曲”、清代李渔《闲情偶寄·词曲》中的“以作零出则可,谓之全本,则为断线之珠,无梁之屋……无怪乎有识梨园望之而却走也”等。
此外,戏曲界除称“梨园”外,古时还有称“菊部”“雅部”和“花部”的。“菊部”之称来自另一个皇帝的故事。北宋的徽宗、钦宗被金人俘虏之后,北宋灭亡。徽宗第九子高宗赵构称帝,重建宋朝,即史称南宋的首任皇帝。国难深重,赵构的压力颇大,内宫有位菊夫人能歌善舞,精通音律,常为高宗演出歌舞消遣,宫中称此女子为“菊部头”。所以,戏曲行当也有“菊部”的特别称谓。至于“雅部”和“花部”之称,则始于清代乾隆年间。“雅部”指当时被认为是雅乐的昆腔;“花部”指昆腔之外的地方戏曲,后来这两部通指戏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