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日报
2018年09月06日
第11版:百花

【陇原新变化 我与改革开放四十年】校园今昔

    王维德

    缘于工作关系,我又一次走进了校园,回到了阔别四十年的母校,看到学校的巨大变化,不禁勾起了我的心事,高中求学生涯历历在目。

    那时候的衣服,哥哥穿短了弟弟穿,姐姐穿旧了妹妹换。直到补丁摞补丁,衣服分不清底色了还舍不得扔掉。远在县城读书的学生,一则因自己手拙,二则衣服太旧,无法用针线缝补,不知谁发明了用伤湿止痛膏或胶布从里子粘贴的方法,省时经济,一时风靡校园,教室、宿舍里常充满伤湿止痛膏的药味。

    一次回家,母亲塞给我一条裤子,一穿才发现裤子在右侧开衩,原来是已出嫁的二姐给自己做的,因太窄套不上身就下放给我。好在我是个在穿着方面没有任何讲究的人,往腿上一套就万事大吉了。而且偌大一个学校全都是“黑麻雀”“灰麻雀”,偶有一个城市女生穿得花哨一些,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班主任的年末鉴定里也会有一条“希望今后克服娇气浮躁思想”的评语。

    而现在,在早操期间,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学生们的衣着打扮,千姿百态,几无雷同。乔丹、耐克、361°、阿迪达斯不胜枚举。制造商迎合消费者心理把好好的牛仔裤制作得千疮百孔,谓之时髦。我曾带女儿回老家探亲,老母亲看着孙女衣不蔽体心疼不已,趁孙女熟睡之际,戴上老花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针一线地缝补好了牛仔裤破洞,还责怪我不努力,把光阴过到了这般光景,让我哭笑不得。

    在学校领导的引导下,我们参观了学生食堂,十多个饮食窗口依次排开,清洁卫生。有麻辣川味,有本帮大菜,有地方特色小吃。组织者即兴提出要体验一下学生生活,我选择了十元一份的套餐,一份米饭三个炒菜,一荤两素,色香味俱全,口感极佳。回想起四十年前的学生食堂,只有一个吸风灶,两口大铁锅。每学期每个同学在公社粮站缴150斤豌豆,在学校就可以领150斤饭票,可吃上150斤玉米面。这在同学眼中已是占了大便宜,因为家中亲人还每天靠供应的八两红薯面充饥。而窝窝头成为餐桌上的佳肴,小杂粮成了一种药膳,有病治病,无病强身,这是新世纪的事了。

    曲径通幽处,花香草木深。穿过林荫夹道,漫步文体功能齐全的塑胶广场,一幢幢高楼映入眼帘。来到住宿的安逸楼,一律高低床,少则住四人,多则容六人,冬有暖气,夏备风扇,县城几所中学的学习生活条件堪与大学相媲美。

    上世纪的校园一律是50年代建造的土木平房,东五排,西四排,西面是教室,东面是宿舍。住宿还是通铺,一张一米宽的木板床上安排两人,全宿舍最少容纳30人。开学初,班主任总要拿尺子丈量为同学安排住宿,如果某学生要翻身,就得全宿舍齐喊“一二三”,一齐行动,方可完成。那时宿舍没有暖气,唯一的一个铁皮火炉,一方面由于煤不足,一方面因管理不当,你一火箸,他一火铲,经常是只冒死烟,不散热量。被褥是用旧布旧棉花拼凑而成,不够尺寸,往往是盖了肩膀冻麻了两腿,遮住了双腿,露出了膀子,冻得人夜不能寐。

    山路九曲十八弯,祖厉河七十二道脚不干。百里崎岖土路留下了一串又一串脚印,刻下了抹不去的忧伤记忆。那时老家一周放一次班车,区区八毛钱的票价,对于一个农家子弟来说就是十天的工分收入,况且起早贪黑去排队,也未必能买到一张通往山村的车票。这样每月步行回家一次就成了铁律。去时空身一人还好说,来时要带足一月的口粮,前面一疙瘩杂面馍馍,后面半袋子洋芋加炒面,早出晚归,负重前行。饿了啃口随身携带的杂面干馍,渴了喝口驴蹄子窝里的积水。

    改革开放的今天,通往老家的路四通八达,有平定高速,有312国道,有界双省道,还有密似蜘蛛网的县乡道。每天发往小小山村的中巴车多达8辆,朝发夕至,安全舒适。一些人家还有了私家车。

    如今,众多学子走出这片曾经贫穷的黄土地,他们是家乡丰厚的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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