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勇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他晕倒在硝烟弥漫的阵地上。

“哎！哎！醒醒！你醒醒！……”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他发觉耳畔响起了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

他努力地“嗯”出了一声。

“我是师部战地救护队护士宋玲。你受伤了，但别担心，一会儿就有战友来接应我们撤离。”

“嗯。”

“好，就这样轻轻‘嗯’着，告诉我你还醒着就行——你现在千万不能睡，那样有危险……”

一阵前所未有的疲倦袭上全身，他朦朦胧胧的似乎又要睡过去。

“哎，不能睡，快醒醒！……”

“嗯。”

“喜欢听歌吗，我唱一支歌给你听。”

“嗯。”

“甜蜜的工作甜蜜的工作

无限好啰喂……”

这是电影《甜蜜的事业》的主题曲，这歌他听过，她也唱得好，悠扬、清甜而又婉转，但此刻他却抗不住满身心的疲倦，听不了几句就又要“睡”过去。

“哎，哎，醒醒，你醒醒！……”“嗯。”

“甜蜜的歌甜蜜的歌

飞满天啰喂……

——哎，醒醒，你醒醒！……”“嗯。”

“实现四个现代化啰喂我们的明天我们的明天比呀比蜜甜……”

就这样，不记得她究竟唱了多久，叫醒过他多少回……

一个月后，他从师战地医院康复出院。抵不住他一再恳求，护士长带他去见了宋玲。

“她是战地医院歌咏比赛的冠军，也是我们这儿最优秀的护士。”在战地医院近旁的阵亡烈士纪念墙边，护士长指着墙上一个面容俏丽的姑娘哽咽着说，“那天救护你时，敌人再次向你们所在阵地发射了炮弹，为了保护你，她扑倒在你身上，当场中弹牺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