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工人报
2019年04月03日
第03版:文摘

【文化记忆】淮盐

    王孝俭

    去年国庆节去山东邹县孟庙孟府,在淮安至宿迁高速途中一个叫古盐河的休息站,看到一个专柜,陈列江苏省盐业公司出的大清淮盐深岩盐,产地淮安市,盒上标着“源自白垩纪年代的岩盐”。可惜售剩三盒。问营业员——一个漂亮的淮安姑娘,为何不添货,她笑笑。她好像也颇奇怪我开口要15盒。

    对淮盐最早的印象是从上海炒货大王阿明瓜子那里得来的,大约十多年前,上海大型食品店都卖一种散装的阿明花生米,10元一斤,非常好吃,花生米粒粒饱满,最可人的是仁粒衣上的一层白霜,那就是盐霜,货物标牌标的就是“淮盐花生米”,味道难得。前三届的足球世界杯赛,一批朋友聚会通宵看决赛,听说老师沈渭滨先生也准备到场,向老朋友陈先生推荐了这款宵夜零食,他于是买了一包,足有10斤。近几年不见这种花生了,阿明花生改用了小包装,调味已不用淮盐。

    淮盐产在淮安,我是十年前到淮安边上的运河古镇河下镇才知道的。那时在一个专卖酱菜的店铺买了10斤,是散装的。买盐虽像买米,实对淮盐的情况及其金贵,不甚清楚。最近央视放了一个外国人拍的叫《京杭大运河》的电视纪录片,拍到运河重镇淮安,就只拍了河下镇已八十多岁的老盐商后人。老人话当年淮盐,一派自豪,一括两响的苏北话,把那个做电视的瑞士人震得一愣一愣。他大概觉得这位苏北老人不是在说盐,而是在讲珠宝,他家祖上开的不是盐铺,而是珠宝店。确实,在老人看来,这淮盐才值钱。

    不由想到淮安大头菜和淮扬菜来。第一次吃到淮安大头菜,还是四十多年前插队当农民,惊异于如此鲜洁和脆爽。后来几次去淮安,都一定再买。我想腌它们用的一定是淮盐。后又在苏北兴化购之,味大变。

    淮扬菜名闻天下,与用盐也大有关系。十几年前在淮安吃到蒲菜,真觉是吃到了淮扬菜的真谛,清淡而有仙味。厨师说,炒蒲菜一定要用两样东西,一是长了二三年的老母鸡的鸡油,还有就是淮盐。不由想到川菜,它和淮扬菜,在中国食坛上所向披靡,其理盖出于一,用盐,川菜是一定要用宜宾井盐的。在古盐河休息站只买到三盒淮盐,心想回上海怎么分。没想到几天后,从山东回上海,一出徐州,碰到第一个高速休息站古黄河休息站,那里有卖淮盐,同一牌子。这次书法家张先生因旧房新装,在虎啸山庄请客,我的礼物,就是每家一盒淮盐。与宴者颇感惊异。

    送礼物是人情的标尺,更是为人处世的态度。祖母是清光绪年间出生的人,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一直住在重庆南路的孃孃家。每次到乡下来,总会带点礼物送给左邻右舍,常常不是一条肥皂,就是一包绵白糖,那时乡下缺这样的日食用品,农民没钱买,也没票券。祖母是农民,永远不会锦上添花。(摘自《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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