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南日报
2017年12月30日
第02版:综合

【新时代 新气象 新作为】远去的大山

——武都区坪垭藏族乡易地扶贫搬迁前夕见闻

    (上接第一版)生活也渐渐有了起色:现在进城大多都是骑摩托、开小车,再也不用步行翻山了。
    王强不仅是村里的干部,也是村里的“一把能手”。1995年当兵复员回来的他,靠着部队上学的维修手艺服务村民,补贴家用。
    有了一点手艺,生活不至于那么难了,平时除了种庄稼,还能靠着手艺养活自己,小卖铺经营的也不错。
    “以前学的手艺都不够用了,如今邻里乡亲家电种类多了,我还需要提高技术呢。”靠着维修技能改变生活的同时,王强也感受到了村里人生活的变化。
    家乡要变故乡了。天还是那片天,山还是那座山,人却不再是从前的人了。
    “山上的生活虽然变好了,但是恶劣的自然环境不会改变,我觉得只有走出这里,生活才会变得更好。”王强对于搬迁后的生活充满期待。

    (二)
    与王强家相隔不远的田锋家里,挤满了前来看病抓药的村民。
    “最近天气凉了,一定要注意保暖。”田锋一边娴熟地给村民抓药,一边嘱咐着。
    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田锋热情地把记者迎进家里。小小的屋子,通红的火炉,田锋71岁的老父亲围着炉子喝着酒,恬淡惬意。
    田锋告诉记者,他的父亲年轻时就是村里的医生,在父亲的鼓励下,他卫校毕业后回乡当了村医。
    在以前,坪垭山高路远,医疗条件有限,村民们的一点小病往往会耽误成大病。
    “2004年的一天,一位阑尾炎病人硬是靠着人背畜驮,熬了四个多小时才被送到县医院。”田锋感叹道,“如今政府给我们修了路,改善了医疗环境,再遇到这样的问题,一个小时之内,乡卫生所的救护车就能把病人送到县医院。”
    对于坪垭人来说,这一切来得太不容易。但要彻底摘掉“穷帽子”,整村搬迁是唯一的出路。
    “我已经71岁了,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也穷了一辈子。没想到老了,政府能把我们从这个‘穷窝’挪出去。”田锋的父亲激动不已。
    沧海桑田,堪堪半世。即便要走,但每个坪垭人心里都珍藏着这座大山。

    (三)
    坪垭的水是极其匮乏的,目之所及,除了黄土,还是黄土。只有在最深最深的沟底,才能寻到它的半点踪迹。村里人把它开辟成清泉,供人畜饮用。
    伴随着一阵阵的轰鸣声,循声望去,腰道村小学教师陈昉军正骑着摩托车拉着水归来。
    从学校到沟底,取水的路弯弯曲曲,陡峭而狭长。负重行驶时,车身歪斜,陈昉军虽极力控制着车把,还是非常吃力。
    陈昉军带领我们参观了校园,他说:“学校是2008年汶川地震后重建的,以前娃娃们只能在活动板房上课。”
    一间小小的教室,简单的桌椅板凳,白墙、黑板,没有讲台。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是学校里最鲜艳的颜色。
    娃娃们在这里学习,冰冷的小手握着铅笔涂涂画画——冬天,教室里燃起再大的火炉,也抵御不了刺骨的寒风。
    条件再艰苦,也要让孩子接受教育。读书,是一代代坪垭人融入血液的信仰。
    “大山里的娃娃应该接受更良好的教育。”陈昉军告诉记者,这里的乡亲,宁愿把家里的牲畜卖掉,也要把孩子安顿在教育条件较好的镇上寄宿读书。
    反贫困,教育是出路,绝不能让孩子跟老一辈一样吃没知识的苦,过一贫如洗的日子,这是坪垭人的共识。
    现在,在坪垭新址的工地现场,机器轰鸣、工匠忙碌,幼儿园、学校等工程主体已完工。
    留住乡村教师,就是留住了大山的希望。谈起未来的打算,陈昉军说,不想走,要在新的学校继续教书。
    渐行渐远的山影,经幡还在飘,坪垭人在呼喊……
    你听,那回音里满是眷恋,更有生机。
    (压题图片:坪垭藏族乡易地扶贫搬迁新址。本报记者肖红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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