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统一刊号:CN62-0001 甘肃日报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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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祖国】

椒香满川

□ 李 颖

每年的七八月间,故乡河滩镇的花椒进入成熟期。墨绿肥厚的椒叶间,一簇簇花椒缀满树枝,红艳艳的,像燃烧的晚霞一样绚烂,浓郁的椒香在山川弥漫,让人陶醉。

河滩镇位于刘家峡库区上游,大夏河奔流而过,狭长的河谷阶地,历来是粮食和果蔬生长的沃土。温润的气候,充足的日照,为花椒的生长提供了得天独厚的环境。最初群众在自家房前屋后和田埂边零散栽植,规模小,产量低,仅够家用。20世纪60年代末,随着刘家峡水电站的初步投运,库区蓄水,移民搬迁,群众把少量花椒移植到新居,也就是现在河滩镇所在的一些村庄,花椒种植得以延续。花椒开始广泛栽植是在改革开放后,除了种植粮食和瓜果蔬菜,人们在沟壑和山坡上栽植了很多花椒树,这些花椒除了自食外,也卖到周边县市。到了20世纪90年代,家家户户开始在田间地头大量栽植,面积一度超过五万亩。

河滩的花椒为“大红袍”花椒,扎根深,生长快,挂果早,有“叶青、花黄、籽黑、皮红、肉厚、气香、味麻”的特点。1995年,在甘肃省农土特产品评鉴会上,河滩的“大红袍”花椒曾荣获金奖,此后一度声名远播。花椒作为调料,能去除肉类的膻腥味,改善食物风味,促进食欲;作为药材,可温中祛寒、除湿止痛等。花椒籽富含油脂,可榨油,也可作药用。而椒叶晒干磨细,撒在烙饼上,吃起来有一种淡淡的麻味,别有一番滋味。

老家原来有很多花椒树,收完麦子,就到了花椒采摘的时节。山坡上,梯田里,田野中,是一排排、一行行、一棵棵高大茂盛的花椒树,一簇簇鲜红的花椒散发着诱人的光泽,麻酥酥的香气在空气中浮动。大人小孩提着篮子,背上背篼,去摘花椒。人们踩在凳子上,站在梯子上,一撮一撮地采摘。树枝上挂着红沙柳编制的篮子,摘下的花椒放到篮子里。篮子装满了,倒进背篼里。背篼盛满了,就背到家里。后来,随着花椒产量的增多,也用人力车拉,现在则是电动车运。摘花椒常常全家上阵,分工协作,身体轻巧的孩子站在梯子上,大人站在凳子上,而年幼的孩童则在树底下捡拾掉落的。像收割麦子一样,每一粒花椒都要颗粒归仓。其实,摘花椒是个苦力活。天气酷热不说,花椒枝上长满尖尖的利刺,一不小心就会刮伤胳膊和手背,也会刺痛手指,有时椒油渗入伤口,手指麻疼麻疼的,严重时感觉像电击。如若不小心椒油溅到眼睛里,麻得睁不开眼,泪涕横流,此时唯有清水冲洗才成。没有艰辛的劳动,就没有沉甸甸的收获。摘花椒时,大家往往一边摘,一边说说笑笑,还有孩子在唱歌,有时说到可笑处,爆发出一阵大笑声。那时,有花椒树的地方,常常就有欢笑声和快乐的歌声。摘完花椒回家,椒香还留在衣服和皮肤上,麻麻的味儿好几天不散。

摘来的花椒晒在圆圆的大簸箕里,也晒在方形的塑料布上。平整的屋顶上、偌大的场院中、巷道宽阔处,是一片又一片晾晒的花椒。灼热的阳光下,花椒饱满圆润,鲜红欲燃,香气浓郁。一天下来,油漉漉的花椒干燥紧实,红彤彤的色泽有增无减,还一粒粒裂开了嘴,露出白白的内壳和黑黝黝的籽粒。收获的时节,收购者们走村串巷收购晒干的花椒,而更多的花椒则运送出省,成了当地人青睐的调味佳品。

河滩的花椒和乡亲们的生活一样红红火火。现在,还建了加工厂,春日新发的椒芽变成美味的野菜,层层筛选的花椒变成一盒盒、一罐罐精美的礼品。还有人从椒籽中榨出麻香麻香的椒油。椒香时节,每当我从故乡路过,常常见到人们采摘的身影,田间地头总是一片繁忙的丰收景象。

在故土上飘香的花椒,见证了故乡发展的进程,也见证了故乡人民生活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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