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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风景

杨喜鹏

我的童年时光是在河西农村度过的。

故乡的一草一木、一村一舍以及家中老屋的土炕、煤油灯,都深深地印刻在少时记忆里了。

每当回忆起那依山傍居的小村落,那一片片浓荫遮蔽的杏树林、沙枣林,那绿草茵茵的高高耸立的大坝河堤,那错落有致的老屋,那穿行于林间田野沥青马路,都会让我沉浸在一种久违的感动之中。

院落中有五六棵杏树,每逢春天,整个院子都掩映在一片杏红之中。出了院门是晒场,四周地势平坦、开阔,紧挨着晒场的旁边,就是一片蔬菜地了。

出了大门是一条横贯南北的大道,每逢清晨或黄昏,下田的、放羊的、饮骡马的,都络绎不绝地从门前走过。

沿大路往南有一大片长满杨树、柳树、杏树和沙枣树的树林。

母亲是村里极能干的女子。邻居遇到婚庆喜事,她总会将绣了大红喜字、鸳鸯戏水之类的门帘和枕巾送过去。那栩栩如生的神态,青草油油的图案,眉目传神的含蓄,就连动物身上细密的羽毛,都用各色花线精巧绣出,让众人佩服不已。

家乡人习惯用柳条编织座椅。母亲用柳条夹杂着杨树的枝干编成的座椅细密敦厚,坐在上面松软舒适。

清凉如水的夏夜,院落中的各色小花开了,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一张小方桌,四周再放上几把柳椅,一家人围坐,吃着饭,说着话。高兴之时,母亲还会在院落中架起锅,用炉灶里剩余的木炭为我们烙煎饼吃。每逢这时,庭院的各个角落里都弥漫着欢乐……

最开心的是收杏的时候。庭院里、田埂上,每棵杏树上都结满皮薄肉满的杏子。这时,母亲就会吩咐我们兄妹三人捡杏了。

捡杏那天要比平时起得早些。在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我们就在自家的杏树下铺上了床单、炕席,再准备好大大小小的箩筐、篮子。一切准备就绪后,母亲拿着又粗又长的竹竿,使劲地敲打杏树的枝干,熟透的杏子就像下雨般纷纷落下。这时,我和哥哥、姐姐则会手忙脚乱地捡着落在床单、炕席上的杏子,直到盛满一筐筐如小山包似的红杏,才高兴而归。

那时,每逢初春时节,我经常与村里的小伙伴去野地里采苜蓿。在靠近大坝河堤的野地上长满了刚露头的野苜蓿。我和小伙伴往往专挑那种尚未开花的娇嫩苜蓿采摘,每次都是一株株从根掐起,到太阳快落山时,我们每个人都将自己篮中或多或少的野苜蓿带回家,然后洗净并佐以各种调料,就成了一道可口的菜肴。

尘封的记忆是美好的。离乡多年的我,终于萌生了回去看看的想法。

临近故乡,窗外一幕幕熟悉的风景开始映入眼帘,记忆中的小村越来越近了。我开始仔细地辨认着窗外的一切——一堵墙、一棵树、一片庄稼、一间屋舍,或许是我童年嬉戏玩耍过的地方?观察过往的每一个行人,或许是我儿时的同学、伙伴?

茫然间,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回来了,快进屋吧!”

是小姨。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母亲的样子。

“沙枣林、杏树林在哪儿?”

小姨的手向南一指,透过傍晚淡淡的云霞,我看到一片茂盛的沙枣林与杏树林丛生的山坡上,一道绿色的风景正矗立在小山村的边缘。丛林中又增加了一些树,显得比过去葱茏和繁茂了许多。

熟悉又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多年过去了,家乡的一切都变得崭新。眼前的景象使我对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产生了更深刻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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