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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瓜州

李小姣

刚进瓜州,我就被玄奘大道震撼了。

这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六车道马路。路面宽阔,杨柳依依,槐花飘香。路边有溪流,名曰:渊泉河,水流不急,静静地流淌,滋养着路边的树木和花草,也装扮着这条大道。

走在这条大道上,心中时时会涌起一种豪迈,尤其是刮风的时候,我就会想起玄奘。玄奘骑马行进在强风里、烈日下。那时的风真是大呀,把地吹得寸草不生,在这不毛之地找一瓢水饮都是望眼欲穿,疏勒河、榆林河、葫芦河的水可遇而不可求地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

初来瓜州的那一晚,风还不算太大,柳树在风里摇头晃脑,窗玻璃被风掀得哐啷哐啷响。我且听风吟,静待天亮。天亮之后仍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的天气。上班的小伙儿、姑娘们骑着电动车风一样行进,毫不费力,也毫不遮掩。我突然觉得风并没有把瓜州人怎么样。

风大也是风景。在连霍高速,玉门到瓜州路段的茫茫戈壁上,一排排白色的巨轮风车随风转动。我透过车窗拍下夕照下的风车,动中有静,油画一般美不胜收。风的动能转化为电能,通过电网输送到需要的地方发光发热。风不再是灾害。

在张芝公园我见到了张芝雕像。这位衣袂翩翩的草圣大家,在中国书法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张芝是瓜州人,瓜州因为张芝而有了“草圣故里”的美誉。我想,也许是瓜州的风成就了草圣张芝,坐在风里写字的张芝,字自然而然地就有了风的筋骨。

瓜州有一个地方是风吹不到的,就是位于瓜州县城南70公里处的榆林河峡谷。有榆林河的滋养,河畔生长着郁郁葱葱的榆树林。河两岸的峭壁上便是闻名的榆林窟,榆林窟号称莫高窟的姊妹窟。我坐在河边椅子上乘凉,听河水淙淙、树叶沙沙,仰望河东西两岸峭壁上的洞窟。风在这里停止了。一只喜鹊站在榆树枝头向我张望,几只麻雀在我脚前蹦蹦跳跳,小脑袋一伸一缩地看着我,似乎在期待从我手里能撒下它需要的可食之物。先人在这里开窟塑像作画,是文化艺术的传承,是精神文明的创造。我来瞻仰,留下一路惊叹。

瓜州是有瓜的,而且很甜。在梁湖乡的陈家庄,我边采摘边问老乡,这里的瓜为啥甜。老乡说是因为这里的水碱性大。原来听说沙地里的瓜甜,是因为光照充足、昼夜温差大。而瓜州的瓜甜除了温差大以外,主要原因是这里是盐碱地。这里的西瓜、小蜜瓜都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甜香。

其实,顽强朴实的瓜州人民都不怕风,他们习惯了风里来风里去,在风中劳作,在风中售卖自己的劳动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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