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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雪(散文)

这是2024年冬季故乡的第一场雪,这场雪花要比往年盛开得更早些。推开院门,呵,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如同一位圣洁的天使,漫天漫地地扯起无数朵棉絮;也犹如飞天女神,纵情地给天地间抛撒千万朵雪白的花朵。远山,村庄,小河,田野,沉浸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

雪落故乡,是那样宁静,是那样洁白,是那样充满诗意,又是那样令人眷恋和怀念。极目远眺,远处重叠的群山,银装素裹;近处的山岗上,苍松翠柏的树枝间,落满蓬松松的雪球儿,河边柳树柔软的枝条,倒挂着亮晶晶的银条儿;村舍、麦垛、岩石上,仿佛如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戴着一顶雪白的帽子。置身于故乡粉妆玉砌的雪野里,我仿佛走进边塞诗人岑参“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诗句中,常使人流连忘返。

记得在故乡那雪花飘飘的日子,乡亲们的屋子里温暖如春。冬闲下来的村里人,喜欢聚拢在一起,惬意地享受着冬雪天里的温暖时光。男人们在厅堂里,围着一盆火红的炭火,话西游,侃三国,憧憬着未来美好的生活。炭火旁边,烤着土豆、红薯、红柿子、玉米面馍片,阵阵清香,在屋子里弥漫;也有时他们在炭火上,温一小铜壶自酿的老玉米酒。炭火很旺,酒香四溢,大人们轻启 嘴唇,优雅地发出“滋溜滋溜”有滋有味、舒服的声响,令围在一旁的小孩子们羡慕不已。女人们围坐在暖暖的土炕上,纳鞋底、绣鞋垫,或者为娃娃们准备过年的新衣裳。在她们中间,放一个精致的小竹筐,筐里放着红枣、花生、柿饼、爆米花之类的干果子,女人们边忙着手工活,边品尝着干果子,热热闹闹地扯起东家长、西家短,她们的欢声笑语,让人陶醉。在雪花纷飞的院子里,也是我们小孩子的天堂。我们在院子里,有的用扫帚将雪地上扫出箩筐大的一片空地,撒些金黄的玉米粒,给饥饿的麻雀喂食;有的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或者躺在松软的雪地上愉快打个滚儿,那欢快声,几乎将飘落在桐树枝上的积雪,簌簌地震落了下来。

雪住了,天晴了。村前村后的山梁上,白雪皑皑。这时,山上的野兔、草鹿、山鸡等动物们,就偷偷地靠近村庄来觅食。此时正是狩猎的好机会。年迈的老父亲年轻时是村里的狩猎能手。他每天带着猎狗,冒着雪花,到雪地里转悠。他总是细心观察雪地里动物出没的足迹,并能从动物们留下的脚印上,破解出是什么动物在活动。之后,父亲就在野兔、草鹿等动物们必经之路的小树上,绑几道有活扣的铁丝圈。这样,父亲每天大清早,冒着严寒,要到雪地里巡逻,有时惊喜地发现套住一只野兔,或者是草鹿,但有时父亲也空手而归。假如父亲满载着猎物回家,对于我家来说,炖一锅飘香的野兔肉,抑或草鹿肉,不仅能改善一顿生活,也能帮助我家度过生活上的饥荒。品尝到飘香的野兔肉,我们就像过年一样幸福、温暖。在那生活困难时期,每到了大雪飞舞的腊月间,生产队里常常要组织村里的青壮年男人去山上打猎。他们头戴“火车头”棉帽,脚穿老棉鞋,膝盖以下打着白缠带,扛着猎枪,带着猎狗,爬冰卧雪,总能收获到可观的猎物。如此,每家每户将分配到一份野味肉,乡亲们也就能过上一个殷实丰厚的新年。

雪花飘呀飘,如诗如画,如歌如舞,洁白我的思念和乡愁。我多想化作一片雪花,化作春水,消融于故乡那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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