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中夏,中国工运重要领导人,北京共产主义小组《劳动音》周刊的创刊元老,1894年出生于湖南宜章,1917年入北京大学国文门学习。在李大钊的引导和十月革命的鼓舞下,开始研究马列主义,成为学校中的积极分子,并成为最早一批共产党员。
邓中夏是工运领导人中少有的“能文能武”的全才,坐在书斋提笔能写理论文章,著有《中国职工运动简史》《工会论》等;换下长衫深入工厂又能发表演讲,鼓动工人罢工,在北京长辛店、上海小沙渡发动过几次著名的罢工行动。
邓中夏还是一位多面手,哪里工作任务重,他就到哪里去,党需要做什么,他就做什么。1925年,他到广东领导省港罢工,组织动员各界把数万罢工工人的吃住都安排妥当,被人称为“工人政府的总理”。
另外,他还是一位“百变神人”,工作到哪里,就能融入到哪里。他是湖南人,起初由于一口湘音,别人难懂,于是他就下决心改变口音,在北京学北方话,在上海学上海话,到广州学粤语,能很快学会当地方言,如鱼得水、交流无碍。
话说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成立后,邓中夏、罗章龙等到长辛店铁路工厂开展工人运动。
在铁路工人史文彬等人的帮助下,长辛店工人夜校很快办起来了,并且在1921年“五一”这天,长辛店约2000名工人举行了纪念“五一”国际劳动节大会,宣布成立了长辛店铁路工人会。
他们的活动引起了“交通系”的注意。“交通系”是北洋时期长期盘踞在铁路系统的一个官僚政客集团,一直把铁路系统当作自家领地,凡工人就业、升迁、生活福利,均由“交通系”一手垄断。
邓中夏在长辛店组织开展工人运动,被“交通系”视为动了他们的蛋糕。于是操纵翻砂厂工头邓长荣出面,也组织一个“工会”,企图挤垮邓中夏的工会,把共产党赶出长辛店。
邓长荣背后有“交通系”撑腰,到处对工人讲:“工人才能讲劳工神圣,那伙大学生又不是工人,懂什么劳工神圣!加入他们的工会,是要被开除的。”
邓中夏得知情况后,找到史文彬、王俊等工人商量对策。王俊说:“我看干脆把邓长荣那厮狠揍一顿,让他认识认识咱们的拳头。”邓中夏认为光靠拳头解决不了问题。他提出,先在报纸上揭露邓长荣,让工人都知道他的面目,然后对他提出警告。
这时也该邓长荣倒霉,他偷厂里的铜瓦被警察抓住,“交通系”从中疏通把他给放了。邓中夏抓住机会,在《劳动周刊》上揭了他的老底:
据最近的调查,工头中最坏的是邓长荣。他对厂里的工人,简直不放在眼里,好像只有一个他!他时常拿厂里的东西卖给别人,所瞒的只是总管一人……
邓长荣看到这篇报道,气急败坏之下,把怒气发泄到了与此事无关的陶善琮身上。陶善琮是劳动补习学校的发起人之一,识得几个字,有几分文化,邓长荣认为报纸上的事是他写的,于是跑到陶善琮家门口破口大骂,陶善琮不明不白地出来,就被邓长荣打了个鼻青脸肿。
邓中夏见时机成熟,对史文彬说:“既然邓长荣不听警告,还动手打人,我们也不必客气了。”
工人听得邓中夏放话,个个摩拳擦掌。第二天下工时分,邓长荣大摇大摆走出厂门,就被工人们团团围住,拳脚雨点般落在他身上,很快邓长荣就被打趴在地上。
邓长荣的后台老板见到马仔被打,岂肯善罢甘休,一开始准备抓人,奈何工人们在邓中夏嘱咐下,把邓长荣打得实在“艺术”——揍得不轻,却没有见血也没有留下伤痕。
他们找不到证据,就在天津《益世报》发表文章,攻击劳动组合书记部。劳动组合书记部也以北京《晨报》为阵地进行反击。
邓长荣武的打不过工人,文的打不赢舆论战,去打官司又赢不了,自知无法获胜,只好向工人求和。不得不发表《悔过书》,声明自愿离开长辛店,“誓不再在长辛店工作,为工界罪人”。
邓长荣一走,他的“工会”自然就吹了。劳动组合书记部和“交通系”的斗争取得了胜利,共产党在长辛店站稳了脚跟。
邓中夏是一位坚定的共产党员,对共产主义的信仰险夷不变。1931年1月,王明篡夺中共中央领导权后,邓中夏被撤掉全部职务,回到上海。王明一伙几个月不安排他工作,也不发生活费,邓中夏全靠妻子李夏明(李启汉的妹妹)在纱厂当工人一个月挣7块钱艰难生活。曾任全国工运最高领导人的邓中夏毫无怨言,对革命矢志不移。
1932年秋,邓中夏担任全国赤色互济总会主任兼党团书记,从事国民党统治区的地下工作。1933年邓中夏不幸被捕,押往南京。国民党想挑拨他对共产党不满:“你是共产党的老前辈,现在却受莫斯科回来的那些小辈欺压,我们都为你感到不平!”邓中夏轻蔑地回答:“这是我们党内的事!我邓中夏就是烧成灰,也是共产党人!”
在狱中,他以共产党员的坚定信念和钢铁意志,挺住了敌人金钱厚禄的利诱和严刑拷打的摧残。1933年9月21日黎明,在雨花台下,邓中夏高呼“打倒国民党!”“中国共产党万岁!”,为共产主义事业英勇地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牺牲时,年仅39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