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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说古代“薪火” 2023年10月18日       

杭州亚运会的火炬名“薪火”,寓中华文明传承之意。看整体设计,“丹桂金”渐变“虹韵紫”的配色矜贵大气,出火口、炬冠、炬身、炬基的设计源自良渚文化,与其说这是一把盛会火炬,不如说是一部中华五千年文明史的缩影。而中华文明的脉息,则起源自薪火的使用。

古人何时开始使用火?这要从远古时期说起,《太平御览》《淮南子》《拾遗记》等多部古书记载“燧人氏钻木取火”,才使生食饱腹的先民“炮生为熟,令人无腹疾,有异于禽兽”。有了火,不仅解决了饮食问题,还能从“靠抖”到点燃篝火来取暖,也可用来照明。

并非什么树枝都易燃烧,所以用什么木取火很关键。战国《尸子》中记:“燧人上观星辰,下察五木以为火。”这“五木”根据四时而定,如《周书·月令》就有“春取榆柳,夏取枣杏,秋取柞楢,冬取槐檀”的讲究,因春日榆柳易得,夏天枣树干燥易燃,秋日里柞树和楢树坚韧,冬天槐树檀黑耐烧。此外,冬季湿寒,人们便“夏多积薪,冬则炀之”(《庄子·盗跖》),提前储备好树枝干柴,以便冬用。

四季换木取火的过程也叫“改火”,《改火解》中说:“盖四时之火,各有所宜”,假如到了夏天还用春榆取火,“便有毒,人易以生疾”,所以人们根据季节、时令来选取合适的火种。苏轼有句“且将新火试新茶”,初春时节采下的新茶,刚好配上青翠的柳火烹煮,这是文人雅趣,也是火的“大雅之用”。

从“新火新茶”也可看出,不同树木的火,适宜不同的功用。清朝有本《调鼎集》,集前人用火之大成,在《火》章节中写道:“稻穗火:安人神魂到五脏六腑;麦穗火:主消渴润喉,利小便。松柴火:煮饭,壮筋骨。茅柴火:炊者饮食,主明目解毒。芦火、竹火:宜煎一切滋补药。”适合煎茶的火,茶圣陆羽认为要用“劲薪(谓桑、槐、桐、枥之类也)”,桑树、槐树等木材的火力强劲,能煎煮出茶叶的原生之味。而用来照明的火,非“松火”莫属。《清异录·器具》:“有智者批松条,染硫磺,置之待用。一与火遇,得焰穗燃”,松树富含油脂,易燃但有气味,所以古人做饭最忌松木之火,恐扰了食物的滋味,但用松枝做成照明的火把是最好的,因油脂高,可以燃烧很久。

可以说,松枝火把是古代最早的“火炬”。我国西南彝族有个盛大节日叫“火把节”,其实古已有之。《路南(今石林县)州志》中记:“六月二十四日夜,束薪为燎,以腥肉为牲,互相馈赠,谓之星回节,俗称火把节”。“束薪为燎”是指将木柴捆束起来点燃,用作火把的“薪”多为松和竹,“于野树松燎高丈燃之”(《禄劝县志》),人们通常选用粗壮松干作柄,再给竹、麦秸撒上“松脂杂煤”捆绑成火把头,松枝松屑做出的火把“火焰满身,谓之送福。”

“薪火”之后,古人又凭智慧造出炭火、烛火、烟火、灯火等,用生生不息的文明传承写就浪漫“火文化史”,也熬成“云间烟火是人家”的特有中国味道。(《团结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