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红霞 魏新功
李贡,一个永远年轻的名字,在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之际,我们重提他的名字,再现他的感人事迹,表达对他的崇敬之情。
李贡1954年毕业于兰州卫校,主动要求到甘南海拔最高、条件最艰苦的玛曲工作。1959年12月,在参加慰问野外工作人员代表团赴刘家峡时不幸溺水遇难,时年30岁。
1955年春,李贡和工作组一道来到玛曲县欧拉草原,人们知道他是“毛主席派来的曼巴(藏族群众对医生的称呼)”,而且也知道“毛主席派来的曼巴”是热心、诚恳和无条件地为他们治病。为深入群众,李贡刻苦学习藏语。平时工作不分昼夜,哪里有病人,他就到哪里去,什么时候有需要,他就什么时候到。
有一天,李贡的帐篷里来了位叫卓玛吉的中年妇女,她怀里抱着发烧昏迷不醒的儿子。李贡即刻把帐篷变病房,让卓玛吉住下来,按时给孩子打针吃药、量体温,看护孩子整整三天两夜。到了第四天,孩子终于睁开眼睛,卓玛吉喜得跳了起来。她一会儿望望得救了的孩子,一会儿又望望这位累得几乎睁不开眼的年轻曼巴,泪流满面。她无法用语言表达她的情感,只说了一句话:“毛主席派来的曼巴是我们的救星!”
听了卓玛吉的话,李贡意识到,在草原上他每治好一个病人就等于打了一次胜仗,等于为党在藏族群众中树立起了威信。
有一天又来了一个求医的病人。这个人叫曹加,她因牧场起火抢救羊群,右胳膊被大火烧成了重伤。李贡轻轻揭开曹加的袖子一看,发现她的伤口有几处地方已经烂得可以看见骨头了。他即刻给曹加的伤口敷上药,然后在皮下打针。当曹加夜里痛得睡不着的时候,他就给她打镇定剂。在他日夜细心的看护和治疗下,曹加的伤口腐烂终于好转,两个星期以后,发炎基本得到控制。可是在十五天后的早上,曹加却拆下帐篷悄悄走了。
她为什么病没治好就走了呢?是她不信任自己吗?李贡很难过,呆呆地望着曹加曾经支过帐篷的地方,像牵挂自己的亲人一样,心里满是担忧!
第二天,还没有来得及去寻找曹加,他和工作组就因其他工作任务离开了欧拉。
再回到欧拉是1956年4月。李贡又到曹加的帐篷为她疗伤,但是进展很慢,腐烂的面积太大了,他的药品不多,医疗器械也缺乏。这让李贡十分苦恼,他开始失眠了。他翻阅随身带来的几本医书,回忆实习期间经历过的一桩桩病例,在研究和回忆中寻找着治疗这种烧伤的办法。
他终于找到了在外科手术上叫做植皮的法子。可是,当他给曹加说明把病人身上其他部位的皮——比如腿上的皮移植到胳膊伤口上,伤口不仅好得快,而且好了以后还和原来的皮肤没有两样时,曹加却瞪着眼睛,说自己胳膊没好,腿上又要被割,简直是要她的命,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帐篷。
李贡追出去,曹加掉过头来说:“我的伤已经够痛苦了,再在腿上割几块皮下来我受不了。”
“不需要割你腿上的皮,”李贡大声说,“我可以把我腿上的皮移到你的伤口上去,你的伤口会很快长好。”
曹加呆呆地看着他,世界上真有这样的曼巴吗?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这位“毛主席派来的曼巴”脸上的表情是严肃的、诚恳的。
她忽然放声大哭起来,“不!不!”她说,“你为我治病已经够累了,我不能再让你痛苦!”
李贡说:“你们治病要靠毛主席和共产党,你们将来的幸福也得靠毛主席和共产党。曹加,明天你就到我的帐篷里来吧。我再一次向你保证,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病。毛主席和共产党派来的人不会说假话!”
回到帐篷,李贡准备了一张临时病床,准备好了剪刀、麻药和消毒剂,一切就绪。
第二天清早,曹加来到李贡的帐篷,他叫她躺到病床上,用消毒布把她的脸蒙住,并一再叮嘱她,不许揭开。然后他坐下来,往自己的腿上打麻药。待麻药起效,他就拿起那把消过毒的长剪刀,在自己腿上剪皮。很好,他的手没有发抖。当他快要剪下第一块皮时,病床上忽然发出了哭声。原来曹加趁李贡忙碌,悄悄揭开了消毒布,看到曼巴腿上的鲜血,她哭出声来了。
一连迅速剪下四块活皮,以最快的速度移植到了被烧伤折磨一年多的曹加的伤口上。他的手术做得干净、敏捷、利落。事后李贡回忆当时的情景,觉得自己之所以能够保持镇定,就是因为他是“毛主席派来的曼巴”。
那几块移植的新皮对伤口起了很好的刺激作用,几处腐烂的地方新陈代谢加速,不到二十天,新的肌肉就出现,伤处终于收口了!
曹加的伤势全好以后,夫妇俩激动地说:“毛主席是穷人的父亲,这块草地上从来没有谁能像他派来的曼巴这样割自己的皮为人治病。我们虽然不是一个父母所生,但是我们的心连着心。”
有人问李贡:“你在那辽阔的草原上最喜欢看到的是什么?”
他说:“我最喜欢看到藏族同胞的生活水平不断地提高,党的政策不断地得到落实。新中国成立后不到十年工夫,玛曲出现了人民医院1所,卫生所14个,各级卫生人员120余人,病床90余张。医疗卫生事业在玛曲遍地开花了!同志,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