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乐

《悬崖之上》是一部近年来口碑和票房都较好的谍战片。

这些年来，《风声》《秋喜》《东风雨》《听风者》等影片对谍战片类型的拓展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而《悬崖之上》进一步拓展了这一类型片的叙事和类型范畴。

从叙事上来看，《悬崖之上》节奏有点像精彩紧凑的电视剧。它用一个个小标题划分剧情：暗号、行动、底牌、迷局、险棋、生死、前行……节奏规整，反转、伏笔、前后呼应一气呵成。片中角色众多，情节呈现出接力式的延展，整部作品着重刻画人物群像，即便像演员张译饰演的主人公，在叙事后半段出现的频次也不是很多。而影片以于和伟饰演的周乙这一旁观者的视觉来展现剧情变化，独特的切入点，进一步强化、放大了所要呈现的悲壮感。该片摒弃传统谍战片路径，观众无需猜测伪装者和潜伏者，故事开篇就将敌我阵营交代清楚，这种预先了解人物的情节设置，不仅增强叙事难度，也将后半段引入一场营救战友的故事，可以说，《悬崖之上》不是一部传统意义上的谍战片，而是谍战故事的另一种表达。

全片以营救越狱逃离反人类实验的唯一幸存者王子明为任务的“乌特拉”行动为核心叙事。然而，营救能否获得成功，并非最大的悬念，而最大的悬念是对人物关系的刻画，片中没有主角光环，不到最后一刻，谁也猜不透主人公的命运会怎样，一连串的机关巧合，将四个人的命运推上了难以预料的结局。

从某种意义上来理解，《悬崖之上》的“悬崖”，指的不是一个地理概念，而是一种人物处于危险状态时的氛围。当四人小分队从天而降的那一刻，便陷入重重包围之中。这种危机感，无时无刻不流露出来，而且影片在风格表现上，呈现出明显的阴郁、压抑色调。主要故事情节是在大雪的烘托下展开；雪是纵贯整部作品最鲜明的意象，森林里厚厚的积雪，火车站外的积雪，从咖啡店望向窗外时电影院门口飘着的雪花……雪天的萧瑟和宁静，冷血与热血的相融，更显得死亡的残酷与牺牲的伟大。片尾，斗争结束，雪停了，太阳恢复了光辉，终于迎来平静的黎明。雪，其实也代表了那些消失在历史深处的先烈，他们就像漫天的大雪一样，悄然而逝，但却有着极为不平凡的一生。那种为了革命信仰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在平静克制的叙事之中，有一种让人沁入骨髓的疼痛感。

该片剧情上没有特别出彩之处，场景之间切割感很明显，前后没有特别的关联，完全按照时间线往前推进。但在处理上干净利落，节奏很快，一场接一场充满视角张力的戏份里，敌我双方的角色冲突悬念迭起，能很快将观众带入你死我活的特工斗争之中，从而与观众达成共鸣、共情。尤其是当周乙看到战友因保护自己而牺牲时，那种隐忍的悲痛，让观众有一种无法克制的悲伤。周乙回忆同伴们牺牲时的那句“我就在现场”，其实是对所有无名英雄的致敬。身处现场，却无能为力，这才是最残酷、最揪心的痛苦。而英雄之所以伟大，也因为他们有着超乎常人的意志和品格，如同片尾台词所说，他们都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了自己，把生的机会留给了别人，因为他们有无比坚定的信仰。

回望历史，我们要感谢那些为了中国革命成功而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先辈，正是因为他们的牺牲和付出，才有了我们今天的幸福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