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莉芳
文物档案
铜牦牛(元代)
出土时间:1972年6月
出土地点:天祝藏族自治县哈溪镇友爱村七组
文物介绍:青铜质牦牛,身长118厘米,前脊高61厘米,背高51厘米,臀高52厘米,腹径30厘米,尾长30厘米,角长40厘米,重75公斤。
甘肃省曾出土了两件以动物形象为题材的国宝,一件是举世闻名的铜奔马,而另一件就是天祝的铜牦牛。
1972年6月,武威市天祝藏族自治县哈溪镇友爱村出土的这件牦牛青铜器,通长118厘米,高61厘米,腹径30厘米,重75公斤,是一件保存非常完整的民族文物,1990年6月,被甘肃省博物馆专家鉴定为国家一级文物,1997年4月,被国家文物局定为国宝级文物。
对于这样一件稀世罕见的珍贵文物,是如何发现它,并且将它保护得这么好呢?这其中发生了不少故事:它从出土至被纳入天祝县博物馆收藏的经历,可谓是一波三折。
1972年,哈溪镇友爱村的村民们修建饲养院时,意外地发现了它。它被存放在生产队的库房内。一周后,村民们将它拉运到当时的哈溪供销社废品收购站出售。具有一定文物知识的收购员觉得这件物品不同寻常,让村民们赶紧请示公社的领导,后来这件铜牦牛又被送到公社的库房,整整存放了六年。
1979年秋,这件铜牦牛又被第二次拉运到供销社的废品收购站,按废铜出售,当时价值180元。到了年底,收购站将这件铜牦牛及其他废品全部拉运到天祝县火车站的废品仓库,打算送去冶炼厂熔炼。
1980年6月,时任天祝藏族自治县文教局的副局长多识,在哈溪下乡时得知了有关铜牦牛的事情,赶紧通知天祝博物馆前去征集,几经周折后,这件铜牦牛最终以360元的价格被博物馆收回。从此,这件铜牦牛有了最终的归宿,成为天祝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铜牦牛作为珍贵的文物有很多方面值得人们探究。它不仅具有非常重要的历史价值,而且有着十分重要的艺术价值。在造型艺术和铸造风格上均达到了很深的造诣。该器采用写实手法选择牦牛伫立时的造型姿态,其头部微前倾,头大额宽,牛角粗长,角尖细且向外后上方弯曲伸出,鼻孔圆开,口宽唇薄而灵活,呈半开状,颈粗,耆甲显著隆起,前躯宽阔,腹部稍大圆实,四肢较短,体型健硕,蹄稳而结实,完全符合一头雄牦牛正在伫立吼叫时的形象特征。
铜牦牛的尾巴造型设计可谓独具匠心,从造型来看,铸刻在牦牛尾巴上的细密、规则的流线型装饰线,视觉上给人增添了动势美感,显得生动活泼,富于变化。铜牦牛尾纹与牛头面部、眼部及鼻部装饰纹线形成了呼应关系,使整体塑像显得更加和谐统一;更为重要的是这一造型设计,使整个塑像显得平衡稳定,更加协调。
铜牦牛向前微伸的头部和大幅度弯曲的牛角,使其重心明显前倾,再加之高高隆起的脊峰也处于牦牛前半部,倘若没有这一呈流线型垂直于后尾部经过变形、夸张处理的牦牛尾巴的特殊作用,将会让塑像失去力度平衡,造成重心不稳、头重脚轻之感。可见牦牛尾巴别具一格的造型设计,在这尊青铜器造型当中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令人叫绝。它虽然是静止的铜像,但给人似静既动,似动又静的感觉,充分展现了我国古代工匠师们高超的想象力和艺术创造力,并极具浪漫主义风格。
铜牦牛对于天祝藏族自治县有着重要的象征意义。牛图腾崇拜存在于世界各地,但牦牛图腾崇拜却只存在于我国的藏区,所以在天祝藏区发现它并不是巧合。据《后汉书·西羌传》载,秦汉时期西羌分化为以牦牛为图腾的“牦牛种”,以白马为图腾的“白马种”和以参狼为图腾的“参狼种”。
牦牛是藏文化的精神象征,是民族生命力的源泉。几千年来,牦牛为藏人的生存、繁衍、发展与强盛奉献出了自己的一切。这就是牦牛精神,在这种伟大精神的激励下,藏民族在与大自然艰苦卓越的斗争中,勇敢而顽强地生存了下来,并且创造出了光辉灿烂令世人瞩目的历史文化。
铜牦牛以它独特的文物价值赢得了世界的眼光,自出土以来,多次出外巡展,以它独特的风情不仅展示了藏族文化的深远内涵,同时也反映了古代藏区青铜制作工艺的高超技术和藏族工匠们在造型领域的深厚功力,体现了汉藏民族之间的文化、冶炼技术的交流状况,成为藏文化中一颗璀璨的明珠。
这是我国目前出土的第一件以牦牛为造型的青铜器,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民族艺术瑰宝,是我们研究藏族历史、文化、宗教的重要实物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