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日报
2019年12月26日
第11版:读书

【导读】

读书与写作

陈新民

我父亲常说的一句话是“立乎大者,小者不可夺也!”读书,在他看来就是立乎大者。

我十岁时,父亲让我背会了穆青、冯健、周原的长篇报告文学《县委书记的榜样——焦裕禄》,他要我学习焦裕禄的为人,学习穆青等人的作文。

读过书的人和没有读过书的人不一样,读过许多书的人和没有读过许多书的人大不一样。2013年,我去扬州领一个文学奖,有幸结识了张守仁先生。张先生是编辑大家、文章高手,曾长期担任《十月》杂志的副主编,那年八十岁了。交谈中,先生说起汪曾祺读书、背书的故事。汪曾祺13岁那年,学写了一篇文言文,令他祖父大吃一惊。老人特意把自己最喜爱的一方砚台送给孙子。听张先生娓娓道来,我想起曾听人说过,贾平凹能整本背得下《红楼梦》。我一直想当面问问贾先生,但几次见他,都没想起这茬。

再看明代文学家张溥的治学方法:“溥幼嗜学,所读书必手钞(抄),钞已朗读,过之即焚。又钞,如是者六七始已,右手握管处,指掌成茧,冬日手皲,日沃汤数次。后读书之斋曰‘七录’……”通过朗读、抄写、背诵三结合途径,抵达对作品深层次领悟和把握,终归会读有所获,这是规律。

欧阳修的名言“立身以学习为先,立学以读书为本”,历来为学人尊崇。欧阳修治学从抄书起步,跻身唐宋八大家。从欧阳修的求学经历看,他所说的读书,专指精深阅读,就是扎扎实实地读进去、再读出来,最终把书本知识融入思想,活化为智能,转变成才干。

我在《几许清韵留圣歌》里写到:“少年时代的心理活动,像风,像雨,像树梢的新枝,像原野的嫩苗;敏感、脆弱,忽而自我欣赏,忽而莫名沮丧。但那段时期的潜意识活动,无形中影响着主体自我实现的走向。”有形的阅读,一定会影响无形的潜意识活动。

当今的读书环境真好!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地徜徉在文学名著之林,无忧无虑地从中汲取养分。

古人有言,不动笔墨不读书。准备从事文学创作,必须把精读和勤练结合起来。有一定的知识积累和生活体验,练笔即有了先决条件。练笔是梳理生活,深化阅读,学习表达的必由之径。

文学作品是个性化的精神产品,而创作个性,正是形成风格的前提。决定风格走向的诸多因素里,当然包括个性化阅读。没有偏爱,就没有欣赏,也就没有创作。有什么样的阅读趣味,便有什么样的写作风格。比如,陈忠实喜欢读《百年孤独》, 他的作品中就有拉美魔幻现实主义风格“能见度”。莫言称作家为讲故事的人。民间有个说法:“话有千般说,巧说为妙。”用文学语言讲故事说技巧,就是审美地表现人事物象。关于写作,王国维提倡的美学追求叫“不隔”,就是尽可能不用典故,没有藻饰,没有可有可无的字词句,读之如对面倾谈。大和尚说的家常话,“不隔”方为大境界。而要达到这一境界,阅读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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