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飞飞

    中国作为一个礼仪之邦，有养老尊老的传统美德，在我们中华民族的历史上源远流长。早在周文王姬昌时代，其统治区域内就没有忍饥挨冻的老人，后来人们将诸侯对待老人的态度，与纳贤兴邦的国之大事联系到一起，认为敬养老人，尊重贤者，国家就有喜庆。反之，国家就有灾祸。两汉时期，这种礼仪规范演变成为一种制度。《后汉书·礼仪志》中就有记载：“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国家授予鸠杖，并保证他们能够安度晚年”。

    那么，为什么要给高龄老人赐鸠杖呢？这还得从汉高祖刘邦说起。相传，楚汉相争时，刘邦和项羽对垒，因为实力悬殊，刘邦大败，并被项羽的追兵团团围住，仓皇之中，刘邦躲进了一个多鸠鸟的密林里。项羽和追兵赶到后，不见刘邦的身影，却看到林中鸠鸟稳落枝头，叫声不断，丝毫没有受到惊吓的样子。于是断定刘邦不会藏身于此，便下令退兵，刘邦侥幸逃脱。称帝建国后，刘邦感念鸠鸟的救命之恩，派人去密林中寻找鸠鸟，却再也没有见到鸠鸟的身影。鸠鸟是传说中的不噎之鸟，刘邦为了表达对老年人的尊敬，命能工巧匠雕刻鸠鸟并安放在王杖顶端，赐给年满七十的老人，希望他们能够饮食正常，身体健康。后来，这种赐鸠杖的制度一直延续下来。

    1981年武威磨嘴子汉墓出土的《王杖诏书令册》，更为充分地证明这种鸠杖制度的存在。此次总共出土简牍26枚，每枚长约23厘米，宽约1厘米。上面记载了西汉皇帝颁布的五份关于养老尊老的诏书，主要包含了以下内容：

    首先，皇帝为高龄老人赐鸠杖。拥有鸠杖的老人可以出入官府，在天子道的旁道上行走，如果有人殴打、侮辱持杖老人，处以死刑。

    其次，七十岁以上的老人犯罪，如果不是首犯，可以免于追究。

    最后，鳏寡孤独及残疾老人，官府不得擅自征召，种田不收租，做买卖不纳税。当时酒为官府垄断经营，但是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可以开店卖酒。

    为了以儆效尤，简文中还列举了几个案例加以说明。如第二十二简记载：汝南郡的王世安，因为殴打持杖老人，并折断皇帝所赐的鸠杖，被杀头弃市。说明当时王杖制度在全国认真地执行过。关于尊老养老的规定，西汉时期曾经颁布过三次法令，说明这种优抚老人的制度在当时也不断地被修改和完善，但是史书中缺乏记载。《王杖诏书令册》的出土，填补了历史的空白。

    《诗经》颂扬“寿考且宁”，《周礼》倡导“孝行以亲父母”，孔子期盼“老有所养”，孟子更是主张“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王杖诏书令册》中记述的尊老敬老，让人印象深刻。天下谁家无老人？天下谁人不老？古人尚且如此，今人更要作出表率。

    （作者单位：武威市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