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牛
最早喜欢读《甘肃日报》是什么时候,已经记不起来了。能记起来的是自1971年春天开始的。
我是1971年的春季上的高中。走进学校大门,抬头照面处立着一个木头框架——“阅报栏”,栏中装着的唯一一张报纸就是《甘肃日报》。那时候的《甘肃日报》是四个版面,一反一正于栏里贴着。第四版是文艺副刊,大概一周一次吧,具体时间我忘了。副刊的名字是“春风”。可能也是喜爱上面刊发的文学作品的缘故吧——爱屋及乌,我也同时喜爱上了那两颗草书的“春风”二字。在作业本的背面,有闲时常常模仿写那两个字——“春风”。看见的同学说:“你的一笔好字啊!”其实,除了“春风”二字外,我的字糟糕得很。
仅仅两年时间的高中生活中,这个“阅报栏”成了我一块割舍不下的“自留地”,几乎每天都有我的身影、我的脚印在“阅报栏”跟前。于是,1972年底毕业时,毕业证“成绩”一页上,班主任老师给我的鉴定就比别人多了一条:“该生喜欢读报纸。”
是的,一张四个版面的报纸,里里面面,连报纸夹缝里的小消息我都不放过地读了。
毕业后回乡参加劳动。那时候,每个大队都有一份《甘肃日报》。我的村子里有个在大队任副职的干部,他家里自然有报纸,我常常忙里偷闲,跑去他家翻阅一番。人的“眼势”难看啊,但为了能“吃”上一份精神食粮,再难看的“眼势”我也不怕看。还常常装着笑脸去迎合“难看”。人家的眼皮“展”了,就多拿上几张。人家的眼皮子不那么“展”时,就装聋卖傻,硬着头皮拿上一张或者两张赶紧溜出门来。过上一半天读完了,又赔着笑脸送回去。送回人家手里时,没话找话地给人家再赔上几句好听的话。然后,再顺手借上两张……
2000年后,我先后被选为陇南地区作协副主席等,但身份还是农民。有一天,我去找宣传部张部长,要求给我订一份《甘肃日报》,她当即表示,把她的一份给我,让我进城时在她那儿取。
我家距离县城一百余里路,农活紧张时,两三个月才能进一趟城。进城办完事后,便去她办公室抱上一摞《甘肃日报》回家。第二年订报季节开始后,我又专程去找张部长,请求给我订一份《甘肃日报》。张部长没有推辞,满足了我的要求。
从《甘肃日报》上,我能读到好多文朋诗友的作品。近些年来,还有个很有创意的“文摘”版面,摘发的都是一些大作家的“小文章”,常常使我读得废寝忘食,爱不释手。我也常想:报社里一定有几个不俗的编报人。
现在,我很富有,也很满足。在我的炕头上,枕头边,常常有“堆积如山”的读物。除了文学书籍外,就有《甘肃日报》。
今年,《甘肃日报》创刊70周年了。在她的华诞之际,一个忠实的读者与作者——南山牛,就向她致以崇高的敬意!她是我永远割舍不下的二分“自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