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日报
2019年03月21日
第02版:要闻

听康世昌讲南极科考那些事儿

——中国第35次南极科考陆基首席科学家的科考故事

(接1版)康世昌介绍,昆仑站海拔超过4000米,由于位于低压区,又没有任何植被,氧气更加稀薄,和在青藏高原海拔5000米的感觉差不多,大家都不同程度地出现了高原反应。

严寒也是绕不过的考验。每次在零下30多摄氏度的露天作业时,康世昌和队友的眉毛胡子上总是挂满了冰碴,就连衣服、帽子上也被冻起了一层白霜。尤其在采集4米的雪坑样品时,即便穿着厚实的“企鹅服”,也很快会被冻僵。为防止雪样受污染,康世昌只能戴着薄薄的实验手套操作,每次连续作业1个多小时,手指早就失去知觉,要恢复很长时间。

在从昆仑站返回中山站沿途的科考工作也是异常繁重。他们每天行驶接近100公里,每隔2公里要测量和维护物质平衡花杆,每隔10公里采集表层雪样品。为了按时完成采样工作,康世昌和队友们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到达营地已是晚上10时多了,比正常队伍晚3个多小时。

如果说高海拔和超低温,对于曾经9次在珠峰进行科考的康世昌来说还算“轻松”,那么突如其来的“白化天”却令他至今心有余悸。

“在南极冰盖考察的最后一天,一大早大风夹着细雪弥散开来,眼前就像是一堵白色的巨墙,根本看不见路。”康世昌回忆,他只能跟着GPS导航慢慢往前开,可是信号时断时续,他本以为车始终在直行,其实车一直“走”的是S形路线,有时甚至向反方向开出去很远。后来,康世昌只能打开侧面车窗,隐约沿着前车的车辙印往前开,就这样一小时只行驶了12公里,直到下午天气才慢慢好转。“在这种天气下开车,完全没有方向感,仿佛下一秒就要掉入万丈深渊,非常恐怖。”康世昌说。

就是在这样恶劣的气象环境下,康世昌和队友们在昆仑站钻取了两支分别为56米和19米的浅冰芯,采集了50多箱样品,获得上百组珍贵的雪密度、温度以及气温数据。

苦中作乐也幸福

除了困难重重的科考工作,也有意外惊喜,苦中作乐也是一种幸福。

2019年1月10日,是康世昌50岁的生日。这一天,队员们自发地在探空气球上写上“祝康世昌首席生日快乐”,把美好的祝福一同放飞到南极上空。“能在南极度过50岁的生日,特别有意义。”康世昌感动地说。

在南极过春节也给康世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2月4日,大年三十,康世昌和队友们依然行驶在科考路上,一直到下午快5时才到达营地。晚餐时,“大厨”特地加了几个菜,生鱼片、海参、扇贝、清炖鱼就是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大家一同举杯庆祝,虽然缺少了家人团聚,但也是另一种经历。

50多天的冰盖考察,身处几乎与世隔绝的“白色世界”,对人的心理也是极大的考验,甚至有可能会出现抑郁等心理问题,可生性乐观的康世昌传递给大家的总是快乐。在南极的日子里,他坚持每天写科考日记,现在已经整理了7万余字;在昆仑站的20多天里,他“啃”完了有关南极科研的两本大部头著作,还读了许多文学类书籍。“我一直非常喜欢野外的工作环境,对我来说,在南极科考让我难得有这么安静的时光思考一些科学问题。”康世昌坦言。

康世昌介绍,南极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地球系统,是研究全球变暖的一个理想实验室。“1989年,秦大河院士横穿南极大陆,为我国争得了南极科考的关键区域,如今我国南极科考规模不断扩大,作为地处祖国西北的冰冻圈科研工作者,我们理应把握难得机会,为南极研究尽一份力。”他激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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