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崇喜

    冬日阳光里，欢蹦乱跳的主角，是鸡鸣犬吠和不知寒冷的孩子。孩子们东一趟、西一圈，好像不知道疲惫似的。他们的动静，让沉寂的冬日有了生机。为了御寒，孩子们有一些特别的体育锻炼方式，如推铁环、“挤油渣”“斗鸡”“跳房子”“跳绳”“捉迷藏”等，基本上不用花钱。

    推铁环，我们叫推圈儿，是男孩子的喜好。推铁环，需要买上一只铁环，或者找人焊接一个。心灵手巧的大人拿出铁钳，找来一段粗铁丝，像变戏法一样，不一会儿就能弯出一个滚铁环用的铁钩子。呼呼的寒风里，孩子们手捏顶头是V字形的铁棍或铁钩子，推一个黑铁环向前跑。有的还在铁环上套两三个小环，滚动时响声更大。有的还一边跑一边用袄袖擦因为感冒流出的鼻涕，乐此不疲，玩得不亦乐乎。推铁环的高手，想快就快，想慢就慢，说走就走，说停就停。而且上坡下坡，铁环就像黏在铁钩上一样。停下来的时候，不仅铁环能靠在钩子上不动，而且即便撤去钩子，铁环也能纹丝不动，让人称奇。

    “挤油渣”是我国北方少年儿童冬天常玩的一种群体性游戏，名称因地而异，有的地方叫“挤香油”“挤墙角”“挤大米”甚至“挤尿床”。就是靠着墙壁相互挤，大家集体协调地运用肩部、手臂力量向中间挤动，被挤出去的人向旁边跑去，再向中间挤。时不时会有人被挤出或者挤到角落里，但没有人会认输，立即重新加入到游戏队伍中。游戏虽然形式简单，但是其乐无穷。孩子们一边挤一边喊着口号。各地叫法不同，唱出的歌谣略有不同。如“挤油挤油挤油渣，挤出油来做糍粑”“挤，挤，挤尿床，挤掉谁，谁尿床”“挤，挤，挤香油，挤出巴巴（粪便）换糖球”等。有些孩子富有想象力和夸张性，“挤，挤，挤尿床，挤开谁来谁当娘。挤不开谁，谁当伯（爹、父亲，平声）”。这个游戏适合冬天玩，很冷的天，衣服穿得厚，不一会儿大家就满头大汗。

    “斗鸡”，有的地方叫“斗拐”“抵拐”“顶拐”等。不是两只斗鸡相争，而是男孩子常常角力的一种游戏。这种游戏不需要特殊的器具和特别的环境，用手扳起自己一只脚，形成拐，另一只脚跳跃着，用扳起的膝盖向对方的膝盖猛力抵或磕击。有的为了增加膝盖磕击力量，常常用另一只手扶着扳起的腿，使膝盖用力抵或砸对方。如一方顶不住另一方的膝盖磕击力，脚被磕击出所扳的手，并且脚着地，或被对方抵倒在地，就算输了。如果对方只是扳起的脚出了手，马上又用手扳住了，则可继续角逐。“斗鸡”多是“单挑”，商定好对手，两个人先拉开一段距离，再慢慢靠近对方，互相用膝盖使劲顶。偶尔也有搞突然袭击的，两个人正顶着，另一人突然冲进来，乱“顶”一气。

    “斗鸡”是力量的较量，力气大的自然占优势，但也讲究技巧。个子高的多采用下压法，个子低的用上顶法，个头差不多的只好直接顶撞，硬碰硬。个子低的可以灵活进退，以柔克刚，和对方耗体力比韧性，待对方筋疲力尽时再蹦起来一举击倒对方，也是常有的事。“斗鸡”可分班儿进行，除两人角逐外，还可多人一起抵。孩子们你来我往，如斗鸡般斗得难分难解，势不两立。有时也会打乱仗，小伙伴们像一个个勇敢的小骑士，喊着、顶着混战在一起，不时人仰马翻，笑声一片。“斗鸡”是个力气活儿，不一会儿，孩子们个个都累得满头大汗。

    如今，想起这些渐渐被抛弃的游戏，仍然让人感到温暖，感到日子的充实。